在撤离了所有船员之后, 企业号在这艘星球上加满了燃料，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企业号平稳地行驶在外太空中, 这艘巨大的星舰里此刻只有十几个人, 显得星舰格外的空旷。

不论如何，碎片应该是没有发现柯克的。如果这样想的话, 那杰夫瑞简直待在宇宙里最安全的地方——即使五亿赏金会让全宇宙的不同势力将矛头都对准杰夫瑞，可是却不会有人想得到，这个星际联邦最高级别的通缉犯，就躲在星际联邦下的星舰里。

不过, 就算他们找得到杰夫瑞, 恐怕也无暇去兑换赏金了。自从那日星际联邦向着全银河系散发了杰夫瑞的通缉令之后, 似乎全世界都向着一个难以预测的未来前进。

星际联邦原本是为了银河系和平而由多种族建设的联邦，而星际联邦也因维持和平而存在了几个世纪。可是现在，它公然向自己的几个加盟星球开战, 甚至挑拨各个种族的关系, 短短一个星期内, 无数星球上已经蔓延起战火。

其他势力都十分吃惊，星际联邦的举动无疑在以自毁为代价发动战争。而在联邦内部, 星际联邦却颠倒黑白，将这些它主动挑起的纷争转化成了是对方责任的借口，继续安抚麻痹自己的成员们。

星际联邦的举动，无疑将企业号放在了进退两难的局势里——星际联邦在追捕杰夫瑞, 所以他们不能去联邦的管辖范围。而他们想要在其他星球上降落, 对方却会因为他们是星际联邦的飞船, 而抱有敌意。

他们必须在下次补充燃料之前想出解决办法。

……

在太空里待久了，就会逐渐丧失白天和黑天的概念。

尽管星舰仍然有自己固定的时间来安排作息，但恐怕大部分人都无法真正安然入睡。

杰夫瑞站在他和巴基的房间玻璃前，注视着外面的太空。他看起来心思重重。冬兵来到他的身后，无言地看着杰夫瑞的背影。

“它在逼我出来。”杰夫瑞没回头，他的银眸中倒映着蓝色的星云。他说，“我搞不懂它的意图。它似乎需要我，却又想杀了我。”

冬兵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杰夫瑞的身侧。

“上个世界的丽娜在我们临走前，想要我嘱咐你几句话。”

“什么？”杰夫瑞侧过脸。

冬兵注视着他。

“你在四岁时曾经接触过碎片，而那是人类第一次发现它。”男人说，“当时的联邦总统还只是个特工，他收走了碎片，并且消除了你和你母亲的记忆。”

杰夫瑞神情一怔，他愣愣地看着冬兵，过了半响，才转回了头。

“妈的。”他喃喃道。

杰夫瑞抬起脚猛地踢了一下舱壁，这一下让舱壁凹陷了下去。

“妈的！”杰夫瑞怒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些狗娘养的家伙瞒了我什么事情，我就知道他们找上我不是一个巧合！”

“……杰夫。”巴基不知所措，他只能无措地叫着杰夫瑞的名字。

杰夫瑞深深地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怒火。

“她还说什么了？”他问。

巴基摇了摇头。

“她说这是最高机密，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他说，“但她希望你知道。”

杰夫瑞在原地踱步，他的手指插在自己的发丝之间，有点心烦意乱。

“这感觉很不好，巴基。”他喃喃道，“我觉得我们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深呼吸，杰夫。”巴基努力安慰道，“我们可以坐下来，理一理过去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会发现新的思路。”

杰夫瑞勉强点了点头，两人坐在床铺上。

“如果丽娜说的是真的……那恐怕，我和这件事有巨大的联系。”杰夫瑞喃喃道，“时空联邦能够建成是因为联系到了平行世界，而他们依靠碎片来进行联系的。如果四岁的我捡到的是第一个碎片，又被当时是行动特工的伯伦特总统拿走……”

他看向了巴基。

“……那就说明，是因为我发现了碎片，所以时空联邦才能建成。”杰夫瑞越说越快，“或许这就是时空联邦这些年来都密切关注我的原因。当年我曾经想一辈子呆在地球上，可时空联邦的人说——”

那时，他们说，他们发现了杰夫瑞父亲沃尔特死亡的真正原因——他是被母亲杀死的。他们说，如果杰夫瑞不离开地球前往时空学院读书，那他们就会将阿妮塔的尸骨作为杀人犯处理。

他当时也曾经质问过他们，滞留在地球的年轻人千千万万，为什么他们非要强制他离开呢？恐怕，这就是原因，因为杰夫瑞第一个发现了碎片。

……或许，他也是当时唯一一个接触碎片却没有死的人，他那时还是个孩子。

“我全家都是蓝色眼眸。”杰夫瑞对冬兵说，“我小的时候也是蓝色的眼睛，可忽然有一天，似乎我的眼睛就变成了银色的了——那时我们住的地方瘟疫开始蔓延，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也以为是因为辐射的变异而已。现在想来……或许那是因为我碰了碎片。”

“而且你也没有死。”冬兵说。

“是的！所以当时空联邦的碎片融合计划失败了两千多次后，他们才会想到让我去试验。”杰夫瑞阴沉地说，“他们隐瞒了很多事情。”

“而且这个总统太信赖丽娜和贝弗利了，他甚至没有给你留下一个紧急联系的方法。”

“我猜他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么多。”杰夫瑞冷冷地说。

他站了起来，在空地里转来转去。

“先不管时空联邦，碎片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杰夫瑞喃喃道，“它有思维，即是能量又是生物，而且泽莫——”

杰夫瑞的话停下了，他的瞳孔微微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