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悄声说:“问过,但都嫌太贵了。”
孙定一扼腕:“有眼不识珠啊!”
孙定一气鼓鼓地回家,一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说是要找存折。
“爸,你找存折做什么?”孙定一的儿子孙长青携妻带子一同来父母这里拜访,恰好看到这一幕。
孙定一头也不抬道:“买字!”
“买字?可最近没听说有什么拍卖会啊。”孙长青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工科男,于书法字画一道上是全然不通,但他也知道自己老爸这个喜欢收集字画的爱好,家里有点闲钱全都用在这上头了。
不料听到“拍卖会”三个字,孙定一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是拍卖会,是一家书店!”
“书店?”孙长青给搞糊涂了,“什么意思?”
还是孙定一的老伴给解了疑:“你爸前阵子不是老说那什么醉月吗?好像是她的字被一家书店收购去了,但一直没人买,你爸看不过去,想亲自买一幅来呢。”
孙长青无语:感情不是买什么大家作品,而只是为了鼓励新人啊?
孙长青觉得,这个钱花得有些冤枉了。要是买那些公认的好字也就罢了,至少还有收藏价值,可这个醉月无名无气的,老爸这样又是花钱又是花费精力去捧她,又是图啥呢?
孙长青忍不住劝道:“爸,您又是张罗着帮那个醉月入你们协会,又是凑钱买她的作品,这万一……万一醉月根本不像您说得那样好该怎么办?”钱倒是小事,可孙定一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要是那醉月根本就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他老爸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孙定一闻言炸毛了,吹胡子瞪眼的:“怎么,你个臭小子不相信你爸的眼光?!”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孙长青瞬间就萎了,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急忙忙解释,“我这不是、不是假设吗……”
“不可能!”孙定一斩钉截铁道,“醉月不可能会一辈子无名的,你就等着瞧吧!”
孙定一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都要花钱买醉月的作品,甚至还要求儿子替他跑一趟腿,以免被醉月发现其实第一个买家是他。孙长青无奈,只好答应,也没要孙定一的存折,只说刷自己的卡。
算了算了,就当是花钱买老爸一个开心了,老人家辛苦了大半辈子也不容易,还是别忤逆他了。孙长青这么一想心里也畅快了不少,只当自己是在践行孝道。
远远的,孙长青就看见了影子书店的招牌。
嚯,人倒是不少。
看着书店里头黑压压似乎有不少人,孙长青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碧山市市民素质已经这么高了吗?怎么大伙儿都喜欢往书店跑呢?
孙长青踏入店内,不由眼前一亮:自从上班后他就再也没进过书店,有想买的书也是通过网购,他对书店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种呆板无趣的布局,不想这家书店的装修布置却大大出乎他意料。
孙长青一下就被书店那写满字的墙给吸引,心想这大概就是老爸说的那个醉月写的了。他虽然对书法一窍不通,但从小也受到孙定一的熏陶,对好歹也是能分得清的。看到这一墙字,他才开始明白老爸为什么对那个醉月如此重视,这字的确不赖。
不过……孙长青的眼睛不断在墙上来回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一旁一个店员打扮的女生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凑了上来轻声问。
孙长青微微皱眉:“我听说你们书店原先挂了几幅书法作品售卖,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您说那些作品啊!”店员恍然大悟,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您来晚了一步,那些作品已经全被人给买走了。”
“什么?!”孙长青音量提高了几度,“卖光了?!不对啊,不是说那些字挂了好久都没卖出一幅吗?”
“呃……”店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您说得没错,不过在一小时以前来了几位客人,一口气将那些作品都给买走了。”
“全都买走了?”孙长青捕捉到了关键词,“都是一伙人给买的?”
店员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在嘀咕着,醉月姐的字可不便宜,那些人一口气全要了,刷卡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莫非是遇上了土豪?
孙长青无比愕然,心说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土(yuan)大(da)款(tou),莫非是和自己老爸一样过来“扶贫”的?
不过,就算是“扶贫”也没必要把那些作品全给买走吧?这得花多少钱啊…….孙长青在心中飞快地计算着,忍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