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显然是被我完全惹怒了,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早就豁出去了,再说,如果你都丢得起这个脸,我还怕你去告我?”
这个女人不会是疯了吧,此刻看着她阴鸷的笑容,我才预料到事态的严重性。
“童真,”师母张开她的血盆大口,“你这个婊子,你不就是想被男人上吗?那你得感谢我,今天我会让你被上个够!”
这下惨了,这个女人是要动真格了,我握紧双拳,从嘴缝里迸出最后几个字,“悉听尊便,如果师母愿意享受一下我在程老师床上的样子的话。”
那天一共有五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还糟蹋了我两遍,这大概也是我永生难忘的经历。我看见师母拿着摄像机疯狂地笑着,心里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丈夫被女学生勾走了,自己还丧失理智发了疯。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其实才叫精彩。
不过又一点她说对了,我的确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不可能让她把视频传出去。其实和她相比,我所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真要拿那天的经历来衡量的话,我可以将其作为我小三上位对于她的补偿。
并不是因为师母的恐吓让我改变了什么想法,而是我已经想好了,不要再和程老师有更深的瓜葛了。如果我童真还想继续在这个学校呆下去,如果我还想拥有一个正常的完整的人格。
我不能再向程老师的手机上发短信了,我怀疑他的手机卡已经被师母永久地扣留了,所以现在我只能等待他主动联系我,然后由我亲口告诉他,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们到此为止吧,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句话。
对于师母对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程老师是否知道一二,我也不能预测如果他知道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于是我进入了漫长的等待,如同死亡倒计时一般,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也便是我感情的终点到来临之时。
每一天都过得百无聊赖,我必须时刻做好准备迎接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有很多时候我都在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期待着,同时也默默祈祷着那条短信不要到来。
直到一个月后,T城已经完全进入了春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当时间已经把我的紧张感消磨得差不多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程老师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他说:“童真,最近过得好吗?”
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原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并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割舍掉一段沉重而绵长的爱情。
我回答他:“程老师,我过得很好,你呢?”
对面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慢慢答道:“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程老师应该也承受了相当大的痛苦吧,并不是像他说的或是我说的那样能好到哪儿去吧。
之前练习过无数遍的对话全部忘记了,大脑空荡荡的,心脏里汹涌的血液像是要穿破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一般叫嚣着。
我想对他说,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你,我还是那么的爱着你,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和你走下去。
可是没有如果。
我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程老师,师母身体怎么样了?”
程老师的声音有些喑哑:“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童真,我和她准备离婚了。”
如果从上帝的视角来观察,可以看到童真小小的身躯在T城湛蓝的天空下慢慢蹲下,然后蜷缩成小小的一块。她正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程老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他,为什么?
程老师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还是见面再聊吧,今天等你下课了我到建筑楼下来接你。”
我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在我刚刚下定决心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的时候,痛苦却已经离我而去了。它仿佛跟我挥手道别,然后对我说,去吧童真,去吧,去要回你想要的东西。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我去到厕所,站在镜子前端详了自己很久,这段时间我瘦得厉害。我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衬衣,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微笑。我告诉她,童真,不要那么轻易地放弃。
一出建筑楼的门就看见程老师的车停在下面,他好像是从后视镜看到了我,便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过了这么久看到他,他好像苍老了许多,也许是为生活所折磨。但我依然被他所深深吸引,他就像是个黑洞,已经把我的全部的思绪和灵魂卷入其中。
他对着我微笑,我就这样向他走过去,一步一步的,仿佛走过了几座城池,仿佛走过了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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