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像我这样面容姣好又才华横溢的人，就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可别想不开啊，我们可承受不起。

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提前想好了我的墓志铭。

生活依旧继续，你看，这个世界不管离开了谁，都还是持续着白天黑夜日月星辰，不论你再怎么出色，就像顾言一样，从宏观上来看你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小尘埃。

我对他们说：“我真的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人的韧性是有限度的，再折腾我，我就折了。”

“嗯，”白康选说，“我知道你宁折不弯。”

后来高易凡问我，我打算怎么处理和程老师的关系。

我只告诉他，我已经主动到腻了，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追求谁了，真的太他妈累了。

“如果你的人生中出现第二个顾言呢？”

“那我会连着顾言的份一起，狠狠地爱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反而释然了，他们都说我渐渐变得温柔，和之前那个风风火火的童真大相径庭。我说这样挺好的，至少看起来我成熟了，长大了。

周五的时候，程老师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周末有什么安排，我回复他没有什么安排。他回复我，那留出一天的时间陪我可好。

我看着短信，熟悉的号码熟悉的人，看着那些字眼却觉得恍如隔世。我们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好像又回来了。

我回复他，好，周五下午你来接我吧。

周五下午，我收拾好东西，带了两本书，独自走到学校门口，程老师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里的空气熟悉至极，每一丝熟悉的气息就像蛛网一样黏附在我的皮肤上。

“想去哪里？”程老师看着我，温柔地说。

“我都可以，”我也回望他，小声说道，“说好了陪你，就听你的吧。”

他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我们慢慢地吃饭，我手里的刀叉就像是手术刀一样，一层层地把牛排切成一块一块。

席间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他大概问了问我最近的情况，并且告诉我，我缺了两门考试，但是他已经去系统里给我做了假的成绩。我问他就不怕系里问起来怪到他头上？他笑了笑说道，反正也不打算长久地在学校里干了，要真因为这事罚到头上来，就辞职吧。

我怀着复杂的情绪看着他，他也盯着我，片刻后说道：“童真，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我也不配做老师。”

“你别这么说，”我低下头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老师，你自私、冷漠、懦弱，但是却教会了我太多别人教不了的东西。

“你伤害了我，而且让我极其痛苦，甚至有的时候我痛恨自己还活在这世上，我也想过，也许我可以不与你相遇，也许我可以不和你经历这些事情。

“但是一切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你永远是我心里最尊敬的程老师，不管我在你心里变成什么样，你在我这里都是不会变的。”

“童真……”程老师犹豫着开口，却在叫了我名字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待到天黑之后，我和程老师又来到了摩天轮下面，他包了一个包厢，然后我们随着摩天轮的转动缓缓升到天空的顶端。

“童真，”在到达顶点的时候，他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这一次我保证，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变得更坚强，我会变得能代替你承受一切。”

“童真，对不起，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了，只有你，我只想要你陪我度过我的下半辈子。”

我看着他，眼睛模糊了。我站起来，俯身向前，就像上一次在这个包厢里一样，把眼泪和吻都印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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