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天是特殊的, 在水星天你可以感受到月球天的拥挤, 金星天的繁华, 太阳天的严谨, 火星天的肃穆，这就是水星天的特殊之处，水星天被划分成六个区域, 每个区域都不同，学院区，闹市区，静思区等等, 利维坦最经常去的就就是学院区。

她会在闹市一家蛋糕店认真挑选点心, 乘坐马车去图书馆找拉结尔，在那度过一个下午。利维坦认为的学习，拉结尔眼中的吃吃喝喝抱着书籍睡大觉。

爱书的拉结尔不太喜欢这种读书方式，不过拉结尔还是欢迎利维坦的到来，因为有时候拉斐尔也会过来共度下午茶时光, 那个时候的利维坦不睡觉了，她会缠着拉斐尔念一个下午的书, 在拉结尔听来, 拉斐尔磁性温柔的声音就像水晶天的圣光，难以忘怀。

“拉结尔。”利维坦抱着两袋饼干跑进阅读室, 看到窗边的拉结尔开心笑起来, 高高举起饼干, 炫耀似的说道, “新口味。”

拉结尔依旧披着灰色长袍，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具，暗示利维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书上。

得不到拉结尔的夸奖，利维坦有些丧气，她很快打起精神，拉过墙角的小方凳，踩在上面认真泡茶，趁空余的时间和拉结尔聊天，“你在看什么？”

一张羊皮纸飞到拉结尔手中，他抓住悬浮在半空的羽毛笔，在纸上涂涂改改很久，直到闻到红茶的香气才抬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我在预测未来。”

洁白的羽毛落在地上，拉结尔将一本典籍放回书架上，挥动翅膀来到利维坦面前，在红茶里头加了五六块方糖才停手。

利维坦接过拉结尔手里的羊皮纸，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图案，“这是天堂。”

羊皮纸上只勾勒了一个粗浅的图案，几个天使围着一团光晕，繁华和绿草代表着人间，地狱只有一个模糊的螺旋形状，在螺旋底部，拉结尔写下几个字，地狱深渊。

“但是……”利维坦盯着上面的地狱，她知道拉结尔掌管创世之书，创世之书记载了过去和未来，掌管创世之书的拉结尔无法看到未来吗？

拉结尔将一块饼干送入口中，含糊不清，“未来是不确定的。”

他只能看到部分未来，想要知道某段特定的未来，必须花大力气去推演，将过去和现在结合起来，运用知识推算无数种可能，很多时候，未来就在这千万个可能中。

香甜的焦糖味充分融化在口腔里，拉结尔幸福眯起眼睛，不得不承认，利维坦在吃的方面独具慧眼。

利维坦把羊皮纸交还给拉结尔，她无法理解学者的思维，有时候拉结尔会花好几个月的功夫研究一个在她看来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写成一本新书，那些过来借书的天使则是一脸惊叹。利维坦好奇翻过几页，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东西，所以这次拉结尔说要预测未来，利维坦半点兴趣都没有，“为了编新书？”

拉结尔捧着茶具，为了方便吃东西他将帽子脱了下来，他很久没有打理头发了，过长的短发挡住了眼睛，看不清那双睿智的眼眸。

“我想证实一件事。”

他看到了拉斐尔的茶会上，拉斐尔依然笑着，但拉结尔一眼就看出了拉斐尔的悲伤。拉斐尔的茶会每个炽天使都会到场，如果当天某个炽天使临时有事，拉斐尔就会推到下一次，没有哪一次茶会缺少同伴。

那个茶会，炽天使所剩无几。

利维坦无法看穿拉结尔的担忧，她喝光了手里的红茶，拉着拉结尔的袖子兴致勃勃，说出今天来的目的，“拉结尔，利维坦想知道自己的同伴。”

拉结尔有些意外，“利维坦的同伴？”

利维坦兴奋点头，“利维坦不是天使，不像拉结尔有拉斐尔，拉结尔说这世上的灵不是孤独的，神使他们成双成对，所以利维坦想知道自己的同伴。”

拉结尔没有立即去查，反问利维坦，“天堂不好吗？大家都很喜欢利维坦，不希望利维坦离开。”

利维坦笑了起来，竖瞳里透露着快乐和期待，“利维坦想和同伴一起住在天堂。”

微风拂过窗纱，望着利维坦天真的笑容，拉结尔不可抑制自己曾经在创世之书上看到的内容。

他们自出生时被分开，象征着天空，海洋，大地，重逢之时便是审判日。

他蹲下身，将利维坦抱在怀里，“利维坦。”

不要找。

这一切被神座上的存在看在眼里，神不禁想起了利维坦诞生那天，那个可以控制海洋的庞然大物只有一个渺小卑微的愿望，十万年后，怪物诞生了第二个愿望，同样渺小。

银眸看到了不远的未来，神收回思绪，对台阶下的弥赛亚说，“不要弹了。”

清越的琴声消失在大圣堂里，弥赛亚放下手，笑容依旧完美，“您总要给初学者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