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雅。”

六翼天使模仿路西菲的发音, 他像个刚接触语言的小孩, 努力纠正发音, 起初还有几分凝滞，很快语调流畅。他低头念着这个名字，心底的声音告诉他。

这不是他的名字。不要留在这个恶魔身边,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不是我的名字……”

路西法眼眸一暗，他看到圣光斩破黑暗, 自天堂而来, 要带走这位天使。

“我叫路西法。”他伸手抱住六翼天使，不顾光明力量带来伤害, 将六翼天使拥入怀中, 在他耳边留下最真挚的誓言, “是你的挚爱。”

属于神明的感情消失, 那双银眸中重新涌动情绪，哈尼雅整张脸都红了, 他乖巧趴在路西法肩上, 听路西法细细的倾诉。

“什么是挚爱？”

路西法闭上眼, 轻轻喘息着, 他还很虚弱, 需要足够的睡眠完成消化那枚神核, 他拂过哈尼雅的长发, 寝殿内响起好听的声音。

“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存在, 就算经历时光消磨, 他依然把你放在心中, 你是如此独一无二，不可取代，哈尼雅。”

路西法的声音声音越发低，像是要把怀中的六翼天使永远刻在心中。他的眼皮渐渐下垂，睡意持续袭来。

哈尼雅拨着路西法肩上的黑发，要把它们都攥在手里，他听到路西法对自己的宣誓，那颗漂泊不定的心安定下去，“路西会在我的梦中吗？”

路西法轻哼一声，像在询问。

哈尼雅继续说，“很多时候我都在做梦，美丽的，悲伤的，它们就像天上的星云，璀璨绚丽，我找不到可以一起欣赏的存在。路西，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哈尼雅说完不自觉搂紧路西法的胳膊，生怕得到沮丧的回答。

路西法笑了，他的笑意在哈尼雅耳边环绕，“哈尼雅，你我拥有同样漫长的生命。”

神明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足够一个又一个梦境诞生又消失。即使时光流转，现在成为过去，未来化为曾经，他依然有资格站在神身边。

这就是他心中深处的愿望，我自您手中诞生，却不愿在你眼里老去。神，请原谅我犯下的罪行，我背负一切罪孽，只愿拥有这片刻的欢愉。

“睡吧，你的答案可以在梦中找到。”

纤长的眼睫毛在路西法手心划过，哈尼雅嘴角扬起微笑，他抓住路西法的手，在路西法眼中安然入睡。

**

别西卜最近多了一个烦恼，按理说那个魔女有了新欢，也不在路西法的魔宫待着，不去骚扰别西卜，别西卜多少会轻松一点，事实上是别西卜忙得不可开交。

莉莉丝那个家伙走了没错，但是陛下倒下了。

一听路西法身体抱恙，底下的恶魔又蠢蠢欲动，成天给别西卜找麻烦。本来别西卜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就很忙了，加上这群恶魔没事找事，别西卜差点猝死在办公桌前。

本着大家都是堕天使，互相帮忙的原则，别西卜向两位前任天使长发出邀请函，想求贝利尔和萨麦尔帮忙。结果非常惨烈，这两位好的不学，坏的学得飞快，各种找理由推脱不去，贝利尔更是把懒惰发挥到极致，直接回了两字。

不去。

别西卜差点没被气死。

从前路西叫你们帮忙，你们一个个比谁都热情，换作他来就撂蹄子不干，当他这个地狱宰相不存在吗？

气势汹汹杀到萨麦尔领地，萨麦尔摆出一张万年冰块脸，“从前是从前，现在谁还这么傻帮人免费打工，路西都知道发工资。”

他们又不是天堂那群傻白甜，天天给神打工。话说回来，别西卜没堕天以前是梅塔特隆的副手，看看梅塔特隆，再看看别西卜这副德行。

啧啧，真不愧是天生一对。

别西卜被萨麦尔怼的没话可说，只能怒气冲冲回去找路西法理论，诉苦是一回事，更重要是逼路西起床干活，天天泡在温柔乡里像什么样子。

结果等别西卜闯入路西法的寝殿，就看见路西法搂着哈尼雅在念《圣经》，那副圣洁高尚的模样逼着别西卜硬生生倒退两步。

陛下，那是《圣经》，恶魔的终极杀器！您清醒一点，不要被这个炽天使蒙蔽双眼。

路西法读得声情并茂，感情真挚，反观哈尼雅，注意力全在路西法，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多少。也是，这玩意早就听腻了，哪有眼前的堕天使吸引力强。

“陛下。”见路西法半天没有表态，别西卜不得不强行打断路西法的话，他尽力无视那双好奇的视线，和路西法谈起正事。

“万魔宫很久没有举办宴会了。”

路西法淡然翻过一页，“钱多没处花？告诉玛门，这个季度奖金翻倍。”

别西卜硬生生憋出一句，“这样不太好……”

平白无故给手底这群恶魔涨薪，玛门这个抠货会同意才怪。要是被财政部部长玛门知道，是他别西卜提议要开宴会，结果被路西法改成涨薪，玛门估计要和他拼命。

路西法多看了别西卜一眼，“别西卜，你的性子该改改了。勤劳是好事，谦虚不是恶魔的美德。”

也就他良心未泯，惦记别西卜的好，动不动给别西卜送宝石送女妖。这要是落到某位神的手下……路西法摸了摸怀中的炽天使。

他记得梅塔特隆不是特别有钱。

眼见举办宴会这条路行不通，别西卜索性实话实话，“陛下，您该上朝了。”

地狱二把手此刻露出一点哀怨的小表情，恨不得把哈尼雅给丢在一边，再按上一个祸水的标签。

都怪你，害我家陛下不干活。

路西法了然点头，“读完这本《圣经》就去。”

别西卜一口血上不去下去，读什么《圣经》，他宁愿路西法拿着小黄书也比读《圣经》强，《圣经》是什么玩意，那是恶魔能读的吗？

别西卜含恨离去，临走之前对上哈尼雅的目光，下意识恭敬低下头，心里头却在冒坏水。

话说最新一期《我与天国统帅不得不说的故事》出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