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吗。”熊初墨回头看余意。
赵酒看向余意,刚刚听熊初墨的话,很明显这是认识的人。
“天呐。”章凯光小声说,“这快没命了吧。”
余意站在原地,皱着眉。
赵酒抱紧自己的外套,看着余意没说话。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欠钱的方式不对,要钱的方式同样不对。
虽然两人之前是有过恩怨,但是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总归是有些同情心。
可是如果这回救了,怕是还会有第二次。
余意有些犹豫。
“妈的!再拿不出钱,老子断了你两条腿!”为首的壮汉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带着人离开了。
司令嘴边破了个口子,无力地靠着墙边坐着,一只手垂了下来,一只手正擦去嘴角流出来的血迹。
这个地方是校外监控的死角,门卫室的人也根本看不到,路过的学生倒是挺多,只是没有人想多管闲事。
司令抬头,正好跟这边几个人对上视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得,肯定以为我们看热闹。”熊初墨转身就走,“散了散了。”
郑任几个看看熊初墨,又看看余意。
“再不走就要排队了。”赵酒轻飘飘提醒了一句。
一行人最后吃了火锅,赵酒和熊初墨给出了同样的理由——
天冷。
店里的经理见是大客户来了,立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最大的桌子,一圈人围着。
“其实我对火锅没意见。”岳郁总是最诚实的那一个,“只是你说怕冷,我觉得挺玄幻的。”
“你在说我吗?”熊初墨看向他。
“……”岳郁问郑任,“我刚刚说话的时候跟他对视了吗?”
“没有。”郑任实话实说,“那几个字怎么说来着?”
“一厢情愿。”赵酒开头。
“自取其辱。”岳郁接上。
“自作多情。”郑任也来一句。
“自欺欺人。”章凯光插嘴。
“最后那个用得不对吧?”岳郁问。
余意:“……”
两拨人在,几个人没好意思大吃猛吃,各位吃饭的姿态还是很端庄的。
“刚刚那个人,那是惹到什么人了?”吃到一半,章凯光问。
“欠赌债。”熊初墨说,“估计很大一笔钱。”
“我操。”章凯光沉默了几秒,“才这么大就赌?”
“那你觉得多大赌才合适?”郑任凉凉地说了一句。
“不是。”章凯光解释,“我是觉得他这不合适吧。”
“都追到家里去了。”熊初墨想了想,补充一句,“也是自己活该。”
“这不可就是该么。”岳郁很能体会他的感受,“我原来村子上有个就是,把房子都赔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最后被逼得没办法,跳河自杀了。”
“我操。”郑任顿了顿,“还好刚刚没去救人,不然救起来一个人渣。”
“也不算吧。”熊初墨说,“他家情况也不是很好,估计也是跟着街上几个小混混学的赌博。”
“那就更不是人了啊,明明家里经济不好,还去沾这种东西。”郑任义愤填膺。
余意低头调酱料,听着他们说话,没开口。
赵酒坐在余意旁边的位置上,看着服务员把菜品端上来,然后全部倒进锅里。
点的麻辣锅,锅里一层红油,看起来就非常暖和。
赵酒没管还在讨论人生的几个人,把刚到进去的生菜夹起来,尝了一口,非常过瘾。
余意看着他沾了辣油红润的嘴唇,很怀疑这辣椒可能辣得有些过分了。
“不辣其实。”赵酒看着他,夹了生菜递到他嘴边,“还好。”
余意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生菜,不说话了。
“辣吗?”熊初墨退出了多人聊天,问了一嘴。
“还好。”余意说。
“我试试。”熊初墨说着就开始寻宝。
“辣吗。”章凯光问。
“……还好。”熊初墨吧唧吧唧着沾了辣椒油的嘴。
半个小时后,几人草草解决了,出了店门。
几个人走在一块儿,没有人说话。
“他家的东西挺好吃的。”章凯光试探着说了一句。
“是啊。辣得刚好。”郑任补了一句。
“要我说,他家的辣是我吃过最甜的辣了。”熊初墨信手拈来,“我好像都吃到小糖粒了。”
“……”岳郁很怀疑自己跟他们吃的不是一锅的东西。
“九哥,”岳郁要问个老实人,“你不觉得辣吗?”
“还好。”赵酒说。
“那……”岳郁看向余意,想问又不敢问,“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辣很辣吗?变态辣的那种。”
“你也太吃不得辣了吧。”郑任大着舌头嘲笑他,“就这种锅底,让我把底下的调料全吃了我都不在怕的!”
“我操。”章凯光觉得自己也得装一个逼,“拿那包干调料直接往我嘴里倒,老子都不在怕的!”
“这牛逼吹的。”熊初墨不甘示弱,“你们要真敢这样,老子把那个锅给吃了!”
岳郁完全不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觉得现在风吹过来,嘴都感觉不到了。
余意听着他们几人开始漫天无脑吹,想了想刚刚那滋味,觉得果然这一群人都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博士生。
“其实,我现在嘴是麻的。”赵酒忽然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
“……”余意问,“不是还好?”
“是还好。不过这滋味……”赵酒想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比喻,“大概就跟被人啃了半小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见余意没有想理他的意思,赵酒又补充了一句:“试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