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魏宇和他最后三只猴子的时候,霍一舟注意到那个姓邝的男老师始终在一旁协助他们,而且通过他和魏宇的对话,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老师的一颗时刻教导人向善的心。
想着,霍一舟落在邝同悲身上的目光不由多了些打量。邝同悲也注意到了霍一舟的眼神,他直起身来,友好地冲霍一舟笑了笑,伸出手来:“鄙人邝同悲,平城一中的数学老师。”
看打扮就猜出来了,霍一舟心中默默地想道。他也伸出手回握邝同悲,顺带给他介绍自己的两个小伙伴:“我叫霍一舟,那个平头是郭路,我们都是南城大学大三的学生,和魏宇打架的那个是宁鸮——刚才郭路也已经介绍过了。”
南城大学在华国人心目中是个不错的名牌大学,一听郭路和霍一舟都是从南城大学出来的,邝同悲看他们的眼神愈发友善了:“原来是大学生……好啊,好。”
“南城离平城还挺远,敢问霍同学你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平城,是要做什么呢?”邝同悲推了推眼镜,有几分好奇。
霍一舟从口袋里取出照片,递给了邝同悲:“邝老师,不瞒您说,我们这一次来平城,是为了帮我一个朋友给他的妹妹捎句话。他妹妹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说不定还是你的学生。
邝同悲接过照片一看,眼睛里的神色立刻变了,他严肃地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三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警惕:“照片上这个确实是我的学生,但她档案的亲属关系里绝对没有什么哥哥。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绝对没有找错人,”郭路嘴快,插话道,“不信您带我们去找她,她肯定就明白了。”
邝同悲已经收起了照片,人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校门的铁栅栏旁边,挺起胸膛:“不行,你们要带走我的学生,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怎么一言不合又尸体了?郭路欲哭无泪地扭过头去问霍一舟:“我们长得不像好人吗?”
霍一舟谨慎地往旁边挪了挪,和郭路隔了一段距离出来:“我认为我不包括在这范围内。”
老师的警惕性高是好事,在乱世中能够保全学生们的性命。但警惕性太高也导致了三个人在校门口僵持不下,就算霍一舟和郭路把学生证掏出来展示给邝同悲看也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等到宁鸮处理完魏宇和猴子们折返回来,他把邝同悲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两人再次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邝同悲这才终于松了口答应带三人去见蔡音音。
穿过铁门,三栋高大的教学楼映入眼帘,邝同悲带着三人在空旷的校园里一路穿行,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栋教学楼下,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郭路原本以为幸存的学生们都藏在这栋楼里,结果气还没喘匀,只见邝同悲带着三人绕了段路又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学校环形跑道主席台下的器材室旁。邝同悲转身从堆放杂乱的体育器材中找出一只瘪了的排球,接着郭路看到邝同悲居然从排球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来。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只听“咔哒”一声,紧锁的器材室门被打开,从缓缓扩大的门缝里,霍一舟看到了几个紧挨在一起的学生正神情紧张地看着门口,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手里举着一把卷尺当武器,似乎随时准备跳起来同敌人战斗。
看到邝同悲的脸,几个学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男生放下了举着卷尺的手,别过脸去轻轻揉了揉酸涩的胳膊,也悄悄吐了口气。
“很好,同学们都很有安全意识,”邝同悲见几人警惕性高,没有随意开门,表扬道,“杨涛作为男生能够主动站出来保护女同学,长大了。”
叫杨涛的男孩子正是站在门边举着卷尺的那个,青春期的少年似乎鲜少听老师表扬自己,这会儿脸上也带上了点难为情的薄红,含糊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危险警报解除,几个女生的脸色渐渐缓和,见老师身后又跟了三个不认识的年轻小哥,个个都长相不凡,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有个胆子大的悄悄跑来问邝同悲:“邝老师,这三个小哥哥是谁啊?”
在女生们打量三人的时候,霍一舟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器材室里的学生们。他的视线在室内逡巡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抱膝而坐的蔡音音。她看起来很不安,至少在所有人都松懈下来开始聊天的现在,她仍旧绷着一根弦,身子微微颤抖着。
“是谁?是救你们的好人!”邝同悲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小朋友,把刚才在门口三人如何打趴魏宇的事挑重点同学生们说了说,这下高中生们看三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
胆子最大的那个女生欣喜地扭头对蔡音音道“音音,太好了!这下你终于不用担心了!”
蔡音音抬起头来勉强对女生笑了笑,脸色苍白如纸:“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