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倒酒的人刚打开一坛新酒,男人摆手道:“不用整这个,我直接喝就行,枕少侠自便。”
倒酒的人看向另一边,枕流耳勾起唇角:“阁下如此豪迈,在下岂有不从的道理。”说罢拎起一坛酒拍开盖子,男人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
小矮子扶着肚子在一旁观战,枕流耳喝酒姿态优雅,他仰起雪白的脖子,吞酒时喉结上下滚动,偶尔有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缓慢滑落。
与之相比长着络腮胡的男人行为粗狂,如牛饮水,虽称不上养眼,但气势颇为霸气。
几坛酒下来,两人棋逢对手,脚边的酒坛子越堆越多,场面一度火热。枕流耳吞酒入喉,略微有些眩晕感,男人拿酒坛的手也抖了抖,洒湿了大片衣襟,众人噤声,整个内厅只能听见拍酒盖以及喝酒的咕噜声。
“哈——”男人将酒坛重重放在桌上,他浑身滚烫,一张脸燥的像要滴出血来,枕流耳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果然好酒量!”男人赞道。“阁下也不赖。”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倒酒的人数了数地上空掉的酒坛,两方数量相同,男人最后一坛剩了一些,所以是枕流耳获胜。这结果没人有异议,但也没人敢来挑战枕流耳,“楚岛主....”有人想怂恿新郎官上。
“楚某就不献丑了。”楚飞枭笑着拒绝,其他人倒没起哄,要知道络腮胡男子早些年陪老盟主闯荡江湖,以酒替武干趴了多少人,连他都喝不过枕流耳,其他人就更没可能了。
“既然没人挑战,那这把弯刀就是枕少侠的了。”楚飞枭将刀抛给枕流耳,众人艳羡不已,但随后抛诸脑后,三两成对玩起行酒令了。
“改日再比上一回如何?”络腮胡男人斗志高昂,并没有把这次的挫败放眼里,他好久没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了。
“随时奉陪。”枕流耳拎起一坛颜香酒,男人有惊讶他居然还可以喝。其实枕流耳已经有些醉了,他又徒步走到芙蕖花湖,看着隐藏在花丛中的水阁闷了一口酒,翻身上了岸边的木舟,枕手躺下。
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月,清风徐徐荷叶摇晃起来,小舟也随风滑动,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枕流耳闭上眼听着细细的水流声,暗自运气将腹中的酒逼出体外。
月光下,躺在木舟上的男子周身散发着一层白雾,衣裳有些湿润透显出里面的肌肤来,发丝温顺地贴在他的脸上,呼吸浅的像是睡着了一般。整片芙蕖花湖溢满了酒香,荷叶上的青蛙闻见了,扑通一声醉倒在了水里。
枕流耳也醉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再喊他,他想看看是谁在说话,但眼皮很重睁不开。
枕流耳动了动手指浑身疼的厉害,琵琶骨像是有血不断涌出,他甚至能感觉到这血是温热的,将自己的头发都给浸湿了。
枕流耳颤抖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有光打在脸上,疼痛感消失了,他讶异地看见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高耸的鼻梁和薄情的嘴唇,以及满是担忧的眼睛。
白雾散去,枕流耳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他缓缓睁开眼,天上的明月已经藏进云间了。“看来真是醉了.....”他用手覆住双眼,已经好多年没有梦到那个时候了。
君如祉回到水阁,绿旋已经将浴汤备好了,他宽衣后发现浴桶里放了花瓣,水蒸气都带着香味,君如祉想起进门前绿寒一直在偷看他,估计是为他准备的惊喜吧,君如祉捏着鼻子洗了个战斗澡。
门外绿寒拉了拉绿旋的袖子,用手比划着,绿旋板着脸敲了下绿寒的脑袋。楼主不喜欢太浓的味道,这家伙还趁他不注意的时悄悄撒花瓣。
他用手语道:待会楼主怪罪下来等着挨罚吧。绿寒吐了下舌头,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洞房中,花晓蝶端坐在床上,绞着手指,楚飞枭用喜秤掀开她的红盖头。“小竹…”新娘娇羞的模样,让楚飞枭情动。
他俯身想摸摸她脸上的红晕。花晓蝶抓住他的手,将他带到桌子旁,上面放了一壶酒和一对龙凤盏。
“夫君,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花晓蝶倒着酒,心里盘算待会怎么放倒他。楚飞枭从身后抱住花晓蝶,嗅着他颈间的体香,“小竹,虽然我们是指腹为婚,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花晓蝶笑容僵硬,调整好面部表情后,转过身来嗔怪道:“夫君的心意小竹自然清楚,小竹也…也对夫君…”花晓蝶故意扭捏作态,楚飞枭很吃这一套,看向花晓蝶的眼神更加温柔似水了。
花晓蝶起了身鸡皮疙瘩,拿起合卺酒递给楚飞枭,两人手腕相缠,楚飞枭完全放下了戒备心,花晓蝶趁此时,一个手刀劈在了他脖颈上,酒盏落在地上,楚飞枭也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