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这群女子擦肩时，一双手将他带入怀中，宿六辨用身子隔开路人，为君如祉腾出一小块空间来。

“多谢…”君如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讨厌人多的场合，不习惯和陌生的人接触，尤其是肌肤相贴，光想想就觉得厌恶。君如祉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宿六辨完全免疫了，现在十分自然的紧靠在他怀中躲避人群，甚至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两人姿势过分亲昵，引来不少路人异样的眼光。宿六辨若无其事的问道：“大哥哥想放花灯吗？”君如祉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但从来没试过便应下来了。

“前面的摊子花灯扎的最好，我们去那看看吧。”

“你打听过了？”

宿六辨摇头道：“方才听那群女子讲的，她们穿着精致讲究，能看上的东西必定不是一般货色。”

夜市上人声鼎沸，君如祉和宿六辨说话得凑近了才听得到，身旁的路人说了什么他还真听不清，君如祉小声嘀咕了句，“耳朵真好使，没人敢在背后骂你了。”

宿六辨闻言道：“要是有人敢说大哥哥，六辨会教训他。”

君如祉捏了捏宿六辨的手笑着道谢，他想起林镖头和他对峙时，突然脸色大变态度恭敬起来，这应该是宿六辨的功劳了。

“走吧，挑选花灯去。”

花晓蝶拿了串糖葫芦吃着，不知那两人和好没，那么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闹别扭，幼不幼稚。花晓蝶咬了颗糖葫芦，他可不想被宿六辨拿那种眼神看着，像是抢了他老婆一样。

“哎哟！这位爷，这样可不能让你进去。”花楼前一位老鸨叉着腰，在她身旁有几个姑娘捂脸偷笑。花晓蝶对此没多大兴趣，准备离开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爷有钱还不让进，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妈妈我当然想，只是泼皮猴子不能带进去，待会客人都被它给吓跑了。”老鸨手上的丝巾一甩，想将面前的猴子赶走。

“大黄如同小爷的手足，没有它在小爷不习惯，况且大黄很乖的，不信你看着。”如一二嘴里发出奇怪的响声，猴子站起身来朝众人作揖，有模有样的行为像人似的。

老鸨身旁的姑娘又笑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新奇的事，纷纷替一人一猴向老鸨求情。“不行不行，再怎么乖也是畜生，今日破例往后所有客人都带东西来怎么办？”老鸨转身回花楼内，一副没得谈的样子，姑娘们也不好多说话，纷纷散去了。

如一二忿忿的将脚前的石子踢到一旁去，眼前出现一串吃剩两颗的糖葫芦，花晓蝶道：“要吃点甜的东西吗？”如一二看着其中一颗糖葫芦上的牙印犹豫了，最终还是接过将它们全部塞进嘴里。

“气死小爷了，以前没钱不让小爷进，现在有钱了还不让小爷进。”如一二一屁股坐在花楼的台阶上，花晓蝶在他身旁蹲下问道：“你进花楼是为了哪位姑娘？”

“当然是袖清姑娘，今夜元宵是花楼头牌初次献舞的日子，你看这些人都是为了看她的跳舞才来的。”

从刚才起进入花楼的人流就没断过，每个人都拼命挤到前排，好一览头牌舞裙下的春光。花晓蝶看着他们色急的样子露出鄙夷之色，“那位头牌可有我好看？”

如一二没想到花晓蝶会问这个，他抓了抓头发苦恼道：“我没见过袖清姑娘的容貌，但听旁人说她皮肤像雪一样白，腰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脸不施粉黛也很好看，像芙蕖花似的粉嫩，还有…”

花晓蝶摆摆手，示意如一二停下，再听下去他想打人了。“你说这么多，就是觉得我没那个袖清好看呗。”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没见过袖清姑娘，只听旁人如何夸她，但我见过你，觉得你…”如一二视线望向其他地方，小声道：“觉…觉得你比他们描绘出来的袖清姑娘还要好看。”

花晓蝶不是第一次被人夸奖，但这次却罕见的脸有些燥热，大约是以前夸他容貌的人都有坏心思，而眼前这个小乞丐单纯的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有九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