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抬下巴，示意二人喝茶。

茶杯内茶叶基本上已经开出茶杯，看不到什么水。

——向年茶放多了。

———

向年眼看着路凯进了他的卧室，有些气火攻心，憋着气喊道：“别乱动！”

“别这么小气。”路凯在屋内审视一番，继而慢悠悠地收好刚才那副高高挂起的模样，有些冷漠的问道：“你到底怕我什么？”

“放屁，谁怕你，这地方不是你的别给我乱摸乱碰，有在我家瞎折腾的时间不如回去找张艳孝敬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张艳心里在想什么，我能拿出来的钱都已经给张艳祸害完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你转告张艳，什么婚前协议曝光就曝光，我不怕她！”

路凯看着已经炸毛的向年，软棉花一样根本没在意，竟然往后倒退两步，坐到了向年那张席梦思大床上，两手撑在身后，往后半靠着笑道：“谁说协议在她手上？”

“什么......”向年气急败坏中找到一丝理智：“你什么意思？”

“协议一直在我手上。”路凯深呼吸一口气，闻着这房间内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香味，直言道：“你不会一直以为协议在我妈手上吧？对了，你给我妈的那些钱，也一直在我手上。”

“王八蛋！”向年脸颊憋得通红，把门砰的一声使劲甩上，又从里面反锁。

“干嘛？”路凯几乎笑出了声：“要打我？”

向年站在原地，控制着自己，没让自己扑上去，两手紧握在身体两次，骨节都青了。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钱可以给你，协议你可以拿着，所有的什么你都可以拿走，公司你也进来了，合同也签了，你身上的违约金也有公司担保，但是......”向年喘着粗气，逼迫自己不要发火：“以后离我远点，离鹿野远点，我每一次看到你都觉着我自己恶心，我恶心我自己的出身，恶心和你，和张艳，甚至和姓向的那个男人有瓜葛，我恨就是恨和你们分不开，所以我躲，路凯，你何必折磨我？你有的够多了。”

路凯似乎是在消化向年说的话，过了片刻，才站起身，慢慢靠近向年，抬眉反问：“是吗？可我觉着不够，我还能要更多。”

“滚吧。”向年没在想理会路凯，转身就要走。

人还没有走到门边，从身后倏地伸来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他的手腕，趁他不注意的瞬间，身后的人几乎是把他推到了屋内那个非常大的落地镜跟前。

路凯没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俊美的脸上闪过狡黠和阴狠，整个人贴在向年身后，左手伸到前面用两只掐着向年的脖子微微用力，另一只手从身后紧紧禁锢着向年的双手，让向年动也动不了。

镜子前，两人的模样倒映出来。

也是第一次，向年挣扎的同时看到了他和路凯的样子，有些相似的眉眼，同等同的身高。

“你看。”路凯逼迫向年往镜子里看，咧着嘴角眼底含笑，却给人一股接近不了他的生冷：“长的多像啊，你以为你能躲开我？”

“躲不开的，你越是想离我越远，我就偏偏凑到你跟前，让你每天都看着我这张和你相似的脸，你不是恨吗？你有什么资格？你那个为人高尚的母亲，到底不也是个小三？破坏他人家庭的，没有好下场也是理所应当，你怎么能看不起我，你自己呢？向年，你看看......”路凯对着镜子里的向年你继续说道:“咱们两个一样，分什么彼此？”

向年闭上眼，胳膊使力，用胳膊肘狠狠地在路凯小腹上一顶，趁着路凯吃痛倒退的瞬间，转身又在路凯脸上补了一拳。

路凯嘴角渗出鲜血。

向年胸膛上下喘着大气，眼睛泛红，那只打过路凯的手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我比你强太多，你和张艳流淌着一样的血，做一样的事，可我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得来的，你才是最没资格说我的那个，趁我没有报警，赶紧滚。”向年不屑在和路凯多说一句，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像只受伤的小兽。

路凯的表情被他关在门里，向年没有下楼，直接去了客房。

楼下的几个人也察觉到哪里不对，鹿野站起身，听到楼上很重的一声闷响，示意王飞和窦良先等着，自己上了楼。

路凯正好从向年的卧室出来，和鹿野打了个照面，嘴角还隐约有一些血迹，比起刚才多了一丝颓废。

“先走了。”路凯低下眼帘，侧身从鹿野身边走过下了楼。

一直到路凯出了别墅，才从那阵压抑的氛围内解脱，坐在车上，拿烟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双手不停颤抖，险些烟都拿不住。

电话突兀的在兜里震动，路凯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才从兜里摸索出手机。

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路凯打开车窗，从玻璃往外看着昏暗的夜色，烟都要抽完半支了，才轻启唇齿，清晰且冷漠的对着电话那边说道：“我说过，不要打向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