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荫眼眶猩红,整个人有种疯狂又脆弱的感觉。像是漂亮的琉璃冰瓷,渐渐裂开了细密的纹路。蛛网一般,把这个男人缠的密不透风。初见不觉,细看却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是消瘦。他的衣服空空荡荡的,皮肤也白的几近透明。
“帮帮我!帮帮我!”
他发出求助的尖锐嘶吼。
这句似曾相识的熟悉话语让沈秋白眯了眯眼,他想起了那个世界的宇野结衣。但这个男人,与宇野结衣似乎有所不同……
沈秋白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他沉吟半刻才缓缓道: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杀了她!杀了苏卿若!”
疯狂的声音划破空气,杀了苏卿若?
沈秋白拧起眉头,迟疑不语。
说他心软圣母也罢,他还没到随意对一个现在看来无害的小姑娘下手的地步。况且也不是每个鬼都是宇野结衣那样的鬼吧,万一这个鬼就是要唆使他杀人好从中得利呢?
沈秋白咧开嘴角,扯出个没温度的笑:
“那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
花成荫似乎是看出了沈秋白有些不情愿,他狠狠地甩起袖子,突然怪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答应……你!……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笑着,身影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沈秋白站在原地一头雾水,这就走了?这轮回世界的鬼都这么个性?
吐槽归吐槽,沈秋白突然想起他的队友莫潇,那个鬼有没有去他那?他突然有点紧张,忙跑去了隔壁房间。
劲瘦的指节在木门上“笃笃“敲了两声,莫潇的脚步声传来,他贴在门边谨慎地问道:
“是谁?”
此时夜空已经深黑,没有星星,月亮也藏在云层里不知踪影。天色昏暗,丝毫不知道已经被莫潇认定为不太正经的沈秋白这时候敲响了人家的门,回答着莫潇:
“是我,沈秋白。”
贴着门的莫潇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掌,松了口气。他打开门,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有事?”
对比外面昏暗的天色,莫潇身后泄出光来,映亮了他的衣角。沈秋白扬起嘴角,眼眸弯弯:
“不请我进屋里说?”
莫潇面无表情且不情不愿地让开道。
屋里点着油豆灯,满室暖黄,是令人安心的颜色。摆设和沈秋白屋里差不多。椅子只有一把,沈秋白就站着跟莫潇说话。一边心想着明天要让管家多加把椅子,毕竟他是个能飘绝对不走、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鬼orz
沈秋白把刚刚遇到的鬼跟莫潇说了一遍,莫潇深思不语。
或许是灯光让人看不清晰,朦朦胧胧中,莫潇的双眼好像染上了暖黄,融成一片漂亮的褐色。而那片令人着迷的褐色眼波微动,沈秋白突然发现,原来莫潇眼下还有一颗淡褐色的泪痣啊。
莫潇抿嘴,对沈秋白炽热的视线很不适应,他的耳根在黑发掩映下悄悄红了。看沈秋白好像都看呆了,莫潇只能出声提醒他:
“我说,我们明天去找苏卿若问问,你听见了吗?”
沈秋白如梦初醒。
“对对!听见了听见了。”
他们俩都达成了不可马上轻信花成荫的共识,时间很晚了,沈秋白就提议告辞离开了。
走之前,沈秋白视线扫过莫潇桌上那面铜镜,上面映出的只是普通的房间的景象。沈秋白放心了,冲莫潇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挥挥手走了。
他没看见在他走后,铜镜里有抹红色一闪而过。
这一夜似乎过的额外的快。沈秋白感觉他好像才刚躺上床,就到天亮了。仆役端来了水盆,沈秋白洗漱完毕。他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有些疑惑地盯着仆役低着头站在一旁的身影,我记得,他好像叫小福?昨天他有这么高吗?
小福躬身退出,端起水盆走了。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沈秋白不确定的想。
沈秋白走到桌边,自恋地拿起铜镜,美滋滋的想今天又是被自己帅醒的一天呢。铜镜有些模糊,沈秋白好奇的想,难道这镜子晚上功能比较强大?
他走出房门,就对上面色凝重的莫潇。
莫潇:“有点不对,早上我起来,发现我的书架里落满了灰尘。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干净的。”
一时间,整个院子好像都笼罩看一层诡异的气氛。空气变得凝滞起来,叫小舒的男仆拿着扫帚躬身路过,沈秋白看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心突的一跳。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