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跌舍尔一笑,轻蔑地说到:“当然没有。”
“你耍我?”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发怒。”剑指左志青的胸口,阿跌舍尔看着燕宸,“你不是想让我放过白通的百姓吗?”
只要你亲手杀了左志青,我就让哥舒华撤兵。
“什么?”
“怎么样,当着自己好兄弟的面杀死对方的父亲,看上去很残忍吧?不过你能救了全百通的百姓。”阿跌舍尔叹了口气,“燕太子啊,你说别人会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可恶呢?”
“大哥!”
这一声大哥让燕宸更是进退两难——阿跌舍尔把选择的权力抛给自己,那么自己杀了左相也是汉人的叛徒,不杀左相更是百姓的凶手。这一步情义相逼,难以抉择。
左志青却开口道:“陛下安,则臣安。百姓乐,则臣乐。”
吾左家,愿为世代忠良,为大凉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为百姓的安居乐业,死而后已。大凉子民,从未贪生怕死,我左志青,愿做舍身第一人!
“父亲!”
“左铎,你是左家的骄傲。男儿铮铮铁骨,有泪不轻弹,就算为父已去 你也应当誓死保家卫国!”
“这上演的可是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阿跌舍尔说,“可是左相,现在你和白通百姓的命运并不是交在我的手,而是要看大庆的太子,你们大凉的叛徒,本汗的好菩萨怎么抉择。”
怎么样燕宸,决定好了吗?是做伤害忠良的逆贼?还是做毒害百姓的罪人?
此情此景,燕宸进退两难——为何每次都要落得自己一身尘埃?满身泥泞洗不尽,自己的一双手到底还要背负多少罪孽?
“燕太子。”左相唤道,“无论旧事如何,此时你心系左某,左某感激不尽。你救了白通,大凉子民会记着你的恩德。”
这话说的燕宸心中更加不忍,曾经左志青对他成见颇深,一心害怕自己危及大凉。如今生死存亡,这人却感谢他。
左志青对着白通城楼上的皇者高呼到:“唯愿陛下勤政爱民,我大凉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虽然听不真切,梁玄靓也知晓左志青说了什么——这一盖朝臣,从齐召彦左志青,到傅云亭白徐左铎,每个人对他忠心耿耿,都为黎民百姓愿倾尽所有。他身为帝王,却连自己的臣子都保护不了,当真是无能!
可愈是如此,愈不能退缩。他要的是家国天下,要的是清河海晏!“左相,大凉百姓幸甚有你,朕记得你的功名!”
“多谢陛下!”左志青跪下叩首。
阿跌舍尔不屑地笑了一声,有看向燕宸,“再不抉择,本汗可就让哥舒华投毒了。”
“你……”
“左某不使英雄为难!”
就在此时,左志青站起身来,朝着阿跌舍尔猛扑过去。一时间剑入胸口,鲜血飞溅,燕宸直觉脑中空白,连鼻腔刺鼻的血腥味都未能察觉。心中是哀叹,是后悔,更多的是愤恨难平!他怒视着阿跌舍尔,“左相,燕宸定不负你嘱托!”
见父亲就义,左铎哀嚎,“父亲!”至亲献出生命,就是为了让他无所顾忌,此时他只能化无限愤慨为手上长枪,歼灭敌人。
“陛下,左相,左相他牺牲了!”白徐惊恐地喊到。
梁玄靓握紧双手,“众将士,誓死护白通!”
众将士见忠臣以身殉国,将军冲锋陷阵,更是无畏,高喊着冲向敌军。
阿跌舍尔被左志青这一死弄得措手不及,却见燕宸和左铎一齐向自己袭来,只能先挡住杀招。燕宸与左铎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两人紧逼阿跌舍尔,只能让他连连后退。阿跌舍尔自知不敌,却不能让他们再次擒住。“忽乞!快放信号!”
燕宸一怔,心道不好。只见忽乞举起烟火,火光在空中炸裂。信号一出,烽火连台,传到淮州,哥舒华就会在泯水投下毒药,突厥驻扎在七沙关的军队也会立刻赶来。那么白通百姓都将命丧黄泉!
“大凉子民,非贪生怕死之辈。”梁玄靓地声音传来,“生死与共,绝不屈服!”
“生死与共,绝不屈服!生死与共,绝不屈服!”
将士们震耳欲聋的呼声振奋人心,奋勇杀敌。燕宸突然明白了——他在战场上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生死之间。活得是一口气,死了也不能屈!况且梁玄靓都没有怕,他有何畏惧?
他不禁笑了起来——既然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汉土岂是外人可欺!
翛然乍作,突来奔来一群军队——竟是哥舒华的行军!
阿跌舍尔和燕宸皆是一惊,只听哥舒华高呼道:“快带可汗离开!”
七沙关的军队覆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