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江玉微微侧身,“进来说吧。”
待季秀进了屋子之后,江玉接过碧香手上的食案,道:“有劳碧香姐姐。”
“少爷……”碧香朝里屋瞧了一眼,担忧地看了看江玉。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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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季秀愣是抬头看着天上,表示自己很生气。见无人理睬,他黑着脸走到“江玉”跟前,正义凛然道:“江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实在令人佩服啊!”
“季公子,我在这儿。”江玉好心提醒。
“哦抱歉,”季秀赶紧从许瑟面前撤离,“我看错人了。”
走到江玉面前,他道:“江公子不是还想看我出其他奇招吗,怎么,不想看了?”
“季公子,阿玉那样做自有他的打算。”
江玉不言,许瑟却从头到尾给季秀讲了个大概。
季秀听明白了,意思是江玉见他一直佯病,恐滋生出其他杂症,于是跑去跟找许瑟商量如何让他“痊愈”。
“若此举让季公子不快,”江玉拱手道,“是我安排不周,望季公子见谅。”
也不是一点都不介意,但季秀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毕竟江玉一点过错也没有,如果自己不装病,也不会让江玉待到机会作弄。
这么一想,心情确实轻松了许多,他摆摆手,故作轻松地道:“没事啦,我就是,哎我说实话吧,其实我装病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做,完了就是,我对这儿一点都不熟,然后就……就那样儿啦!”季秀感觉十分羞耻,故意把“装病”两个字说得飞快。
“哦……”
江玉木讷地点头。
“行了,你季哥也不是小气的人,这页已经翻过去了!”季秀对着二人尬笑一声,上前拿起一块绿豆糕丢进嘴里,不一会儿觉得有点干,便问江玉:“有喝的吗?”
“刚沏好了菊花茶。”江玉转身进了屋内某一隅,过了一会儿,便端着个木案走了过来,案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和三只茶杯。
茶壶里装着的是刚沏好的茶水,江玉先给许瑟倒了一杯,准备倒第二杯的时候突然停住,问季秀:“不知季公子是比较喜欢在茶壶里沏好的茶,还是喜欢直接在茶杯里沏茶?”
“随便。”
“季公子请用,小心烫。”三人围坐圆桌,江玉将茶杯轻轻放在靠近季秀的一边。
“Thanks!”看到其余二人茫然的神情,季秀立刻反应过来,“多谢江公子。”
三人无言地品着茶。
季秀觉得有些尴尬,但另外两人的美颜却舒展开来,两副安逸悠闲的神态,季秀本来想说点什么的,看到两人这样又不好意思打扰了。
然而他还是开口了:“那个,江公子,我来到你家也有好几个月了,也浪费了你家好几个月的粥。”
“季公子……”江玉停下手中的动作,似是有话要讲。
“哎哎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还浪费了请那么多郎中的银子哈哈哈。按理说我如今已经‘痊愈’,再在你家待下去真的不合适,但我实在没其他地儿可去了,要不您暂时留我在您府上打个杂?”
江玉将茶盏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季秀,道:“本来是准备等到我弱冠之时再跟季公子说的,但是季公子一直不知晓此事也不妥。”他突然有些神色凝重,半晌,才像要作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缓缓启唇,“季公子可还记得你我初遇那日发生的事?”
季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连刚刚仿若置身事外的许瑟都望向江玉。
“好像,没印象了。”好像记得一点……
“平城男子束发之后,第一次跟人有……有亲……只要双唇相……碰触的,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也是束发及以上年纪,双方必须结成……结成……”江玉自小博览群书,口才甚佳,平时说一大段话都会十分流利顺畅,如今短短几句话就断断续续,这令许瑟十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