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闭上了眼睛，生硬地噘起了嘴——

“季公子你怎么了，醒醒！”

你摇什么摇，你摇什么摇！

不过他这一摇倒是把差一点犯错的“失足直男”季秀给摇清醒了不少。

季秀佯装虚弱道：“咳咳咳，江公子，我刚刚头有点晕，咳咳咳咳咳咳。”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头晕不应该咳嗽……

“那个，江公子，你手，”季秀指了指，“放开一下。”

“啊？哦。季公子！”

江玉木讷地把手一松，季秀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是木地板！只是季秀的两片臀瓣恰好压在方才让他脚滑的罪魁祸首——一只毛笔上面，他酸痛难忍，遂双手撑地，抬起屁股扭动着，“哦哦啊呼”地叫唤。

江玉：……

季秀偷偷翻了个白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走到那面“书墙”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绝望地盯着那堆书道：“这么多书我看不完，考试之前我能看完三本就不错了。”接着他又转向江玉，“给我挑几本最基础的吧，我就了解一下，今年肯定打酱油！”

江玉刚刚还一脸抱歉，这时却变成一脸困惑了：“打酱油？”

“就是，哎怎么说呢，就是去了跟没去一样！”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这也是我老家的方言。”

江玉哦一声，道：“这么久以来都没问过季公子老家是哪里的，以为季公子不方便说。”

“我老家离这儿很远，我是逃难来到这儿的，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季秀突然有些伤感。

“那就请季公子在这里安身吧，既来之则安之。”

“好。”

既来之则安之，季秀也一直在用这句话说服自己。

“冒昧一问，季公子老家可还有父母亲人？”

“还有。不过他们都很安全，我那仇人只追杀我一人。”

“那，待你我成亲之日，再将你老家父母亲——”

“他们来不了！”

江玉微微一怔，季秀莫名拔高的音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季秀瘫

坐在椅子上，抓着头发，喃喃道：“我这辈子都没法儿跟他们再见了，不可能的了，不可能的了。”

季秀似在自言自语，江玉也不好再追问缘由，只好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谁知季秀竟倏地圈住他的腰，头抵着他的腹部，低低地抽泣起来。

·

跟江玉吃完晚饭后，季秀躺在床上翻看着下午从云书阁带来的三本不厚不薄的书，但他发现每一本都像是天书——密密麻麻全是文言文。虽然江玉交代过这几本书主要考一种帖什么还是什么帖——类似于填空题，所以只要背住就行，但理解不了就很难背住啊。

这着着实让从小就对古文特别苦手的季秀犯了难。

季秀把书盖在脸上正犯愁着呢，就听见正从屋外经过的碧香跟另外一个小丫鬟在议论着什么。

小丫鬟：“碧香姐姐，过几日不是咱们少爷十八岁生辰了嘛，听说大小姐已经从边塞赶回来了。”

碧香很激动：“秀衣，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小姐真要回来？”

秀衣道：“是啊，黛芳姐姐她们说的。我还听说大小姐这次回府说是给少爷庆祝生辰，实则是来看咱们二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