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躲什么躲!
“季公子这般虚弱,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江玉说完便又将方才吹温了的粥往季秀嘴里送。
季秀没办法,只好张开了嘴,机械地将熬得软糯无比的粥咽下去。
因为吃粥的过程很煎熬,吃粥时他总会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这少年的胸肌真是壮硕有弹性啊,明明看着挺瘦的啊,传说中的“穿瘦脱肉”吧,才十七岁啊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合常理的好身材啊,好想让他传授下锻炼的秘诀啊。
过了一会儿,他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当他的视线随着勺子移动的轨迹而移动时,他便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江玉正把他圈在怀里,季秀头枕他肩、背靠他胸,以这么个奇怪的姿势被喂了好久的粥。因为江玉还每次都还要吹一下,因此季秀刚刚的视线走向是“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
季秀全身起鸡皮疙瘩,五官都皱在一起——怪不得能感受到他胸肌的弹性……下次穿厚点好吗少年!
味同嚼蜡地完成了吃粥任务之后季秀习惯性地想要躺下,谁知江玉却起身将早已在屋外候着的郎中领了进来。
进来的是位十分年轻的郎中,看着比江玉大不了多少。他身材极为欣长,身着白色外袍,里衬透出的浅浅玫红将他本身就十分白皙的皮肤衬得净透无比,单肩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箱。本是简朴的医者打扮,却难掩他傲然风姿,宛若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是继江玉之后季秀遭到的第二次美颜暴击!
不知为什么,季秀觉得古代男子的柔美之态总能让人赏心悦目。
郎中跟江玉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径直走到季秀塌边的椅子上坐下,打开药箱取出了什么,直接抓过季秀的手开始把脉,似是懒得看季秀一眼。
“大夫,我这病好多郎中都诊不出来,你若是也觉得为难,也可以——”季秀话音未落,那郎中竟蓦地抓紧他的手,眼里瞬间布满血丝,颤抖着声音道,“阿宜?!阿宜,原来你还——”
“许……大夫,我想您定是认错了人。”江玉话忽然上前,用似是在提醒的口吻道,“您再好好看看。”
江玉话一出,许大夫眼里果然慢慢多了几分清醒。半晌,他松开了季秀的手,为之前的失态给季秀赔了不是,恢复到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样之后,他又抓起季秀的手开始把脉。
把脉期间他一言不发,时而皱眉,时而又将手背覆于季秀额上,就这样过了许久。
“许大夫,季公子已经卧病数月未见好转,先前请的郎中均未诊出一二,您看……”江玉在一旁担忧地看着。
许大夫并未应答,半晌才开口道:“季公子身体无恙。”这句话表面上是对江玉说的,但季秀觉得这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我,我刚刚心跳明明很快啊!”其实是自己在使劲儿憋气。
“季公子自己应该比许某更清楚缘由。”许大夫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地收拾着药箱。
季秀有些心虚,他倏地站起来,张开双臂,活动了下筋骨,神色夸张地道:“啊!经许大夫这么一诊断我还真觉得通体舒畅啦!”他生硬地抱拳道,“许大夫神医啊!哈哈哈哈!”
其实他自己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装病有什么好,不仅每天要被喂饭、被深情对视,而且几个月来每天吃粥、顿顿吃粥。虽然粥的花样多变、味道不一,但他现在光是听到“zhou”这个音就恶寒阵阵,早坦白就能早日脱离“粥海”。
“……”许姓大夫无言。
季秀胡说八道,欲转移话题:“许大夫可真是许仙再世啊,啊不对,不会您就是许仙本人吧,毕竟您两位都姓许。”
“在下许瑟。”
季秀继续尬聊:“所以到底是不是许仙啊?也有可能许仙有别名叫‘许瑟’啊。”
“在下单名瑟,字护清。”许瑟垂眸,稍显不耐,“并无别名。”
“许大夫,不是江某对您医术存疑,实在是,之前请的郎中均对季公子的病症束手无策,季公子可否真的无恙了,会不会漏诊了什么?请恕江某对行医之事分毫不知,无意冒犯。”
“许某方才反复诊断,季公子确实无疾无恙。”许瑟看了一眼季秀,继续道,“季公子方才确实心跳过速,这是因——”
“啊哈哈哈哈哈那当然是因为许大夫貌若天仙,看得我心跳加速啊!许大夫长这么好看,我光是看着就看好了,在我们那边,您这就叫做‘治愈系’哈哈哈!”季秀突然拔高音量,疯狂对许瑟挤眉弄眼。
许瑟并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季公子方才是因为……”他稍作停顿,意味不明地看了季秀一眼。
完了完了完了,啊要死要死要死!
“紧张才导致心跳过速。”
季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江玉就上前问他:“季公子,我见你每回起身都十分困难,若还有其他的症状,可一并与许大夫说了。”
“啊我……”季秀飞快转动小脑袋,“我屁股痛!”
许瑟惊异地望向江玉,后者倏地红了脸,小声道:“我没有……”
季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玉为啥脸红,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痔疮。
许瑟摸了摸鼻子,起身告辞。
“季公子,我去送送许大夫。”江玉起身,同许瑟一道出门,临门边时,他回身朝季秀道,“季公子既已痊愈,便出门透透气罢。”
季秀咧嘴答道:“好!”……个屁,这么冷的天,谁出门谁傻逼!
江玉他们走后,季秀把门关好,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心情无比轻松。
等身体回暖,他想起易光——这小子现在正在哪儿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