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点点头：“嗯，对了，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冯旭：“我现在到这儿差不多一年了。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挺懵的。后来是认识了一些朋友，我这个咨询机构，就是一个本地有钱的财主提供的投资，还有一个无上士教的大上士朋友，我们三个人合伙做的。”

张扬：“我其实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都挺懵逼的，我刚还看到有个也是被叫做大上士的，还开什么发布会，还请紧那罗族的女的来唱歌，然后还在天上飘着说相声，这……说实话这个世界我真的是完全没办法理解……”

冯旭哈哈一笑：“其实你这个不理解当然很正常，直到现在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太理解。不过我先把我的一些经验给你分享一下吧。我想想怎么说呢……

首先呢，这个星球的修行业非常发达，应该说修行业是这个世界任何国家都共通的一个主业，因为修行业的发达，导致开发神通相对来讲是一个比较容易的事儿。

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他十几万年前的记录都是不大清楚的，充斥的传说比较多。

大概是十万年前的时候，这片土地上出了一个人，叫做释迦，对，就是地球上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名字的前两个人。这个人宣传的理论也和佛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当时叫涅槃教。

这个情况真的挺奇怪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人的名字恰好就叫释迦，就是释迦牟尼这个名字的前两个字，我是一直没想太明白，这有点太巧合了。

释迦创立的这个理论能够风行起来的原因，和佛教当初在印度，能干倒印度教火起来的原因不一样，在印度它火起来是因为教理更符合时代的发展和刹帝利阶层的利益，所以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统治工具，就被推广开了。

但在这儿，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宗教对神通的开发确实是太厉害了，当时这个宗教一出，直接把其他的无数宗教直接干倒了。

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个涅槃教发展了不过一两百年，马上就变味了。

你看，一开始它的名字叫涅槃教，说明它在佛教的二谛，也就是胜义谛和世俗谛这两个层面上，是纯粹奔着胜义谛去的，也就是追求的是脱离痛苦的智慧。

但是后来神通一出，教义马上被扭曲。再加上神通的出现，具备治病，延寿，增桃花，甚至有些能够增强战争中军士攻击力的这样的功能，所以这个世界的发展路径就和咱们的地球完全不同了。

你看咱们的世界里，人们有治病延寿的需求，所以发展了医学，有通过战争掠夺资源的需求，所以不断地发展军事，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可以通过神通这个路径来解决，所以一切的发展点都凝聚在神通这个东西上了。

因此，在这个世界里，实际上神通是代替了生产力，科技，医学等这些东西的发展。”

张扬：“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我刚听了个相声……啊不是，是一个叫丹朱大上士的人的发布会，他提到无上士教和天人师教，好像这两个宗教挺不合的，这是怎么回事？”

冯旭：“其实是这个涅槃教，在发展了四五百年之后，随着教团的不断扩大，执行的社会功能越来越多，那为了适应普通大众的需求，它就不得不在教义啊，对待信众的态度上啦，修行的目的上等等很多个层面上做出调整。要不然它没办法满足作为一个国家实质层面的意识形态统治工具的需求。

所以那时候发生了涅槃教的第一次部派分裂，更加妥协世俗，修行的目的更偏向开发神通而非解脱的那个部派，就开始形成了天人师教，听这个名字你就能感觉出来，这个有点像咱们地球上的大乘佛教，普度众生；

天人师教改组出来之后呢，当时出了一个伟人，叫刘的华，他……”

张扬：“等会！刘德华？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冯旭：“不是刘德华，是的，刘的华，是“的”。这个人伟大的地方在于对天人师教进行了以在世俗方面进行扩张，占据信徒心智为目的的寺庙专业化运营。

这个人的头脑非常的前卫，他清楚在品牌宣传中，强调一个最容易被信众记住的点的重要性，所以在他的改组下，天人师教一半的寺庙，变成了品牌形象非常清晰的“功能性寺庙”。

比方说，现在整个天之藏国，任何一个县里，一定有一个“药寿佛寺”，这种寺庙里就只做治病延寿，功能十分明确，事实上执行了咱们地球上的医院的功能，所以直到现在，多少万年过去了，天人师教树大根深，执行医院功能的药寿佛寺，执行相亲媒介功能的“联姻佛寺”，一直是天人师教的基本盘！”

张扬忍不住击节赞叹：“确实太厉害了！这种地球上到了21世纪才被理论化完善的商业运营思维，竟然在那个时候就被直接运用上了。”

冯旭说的非常兴奋：“对！不过后来无上士教也有个鬼才出来了！无上士教其实就是原始的涅槃教被天人师教打的快不行了的时候，被迫改头换面，吸取天人师教的经验修改了教理，放宽了门槛，重新运作的产物。

它一开始其实也不叫无上士教，一开始也分裂成了好多个小教派，很多个名字，后来是当时啊，还是一个小部派的无上士教，它出的那个鬼才，叫郭的刚，这个人我给你说……”

张扬：“你等会！郭德纲？？？我感觉你这会可真像是胡扯了，怎么又跑相声上去了？”

冯旭：“是郭的刚，的，还是那个“的”，不是德。其实你先前看到的说相声的大上士，这就是无上士教为什么能够脱颖而出的根本原因。”

张扬：“根本原因就是说相声？”

冯旭：“不，根本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在刘的华的运作下，无上士教想在寺庙品牌这一块上做文章，这已经不可能是对手了。所以郭的刚就开始在“个人品牌”这一块上下功夫，他把教派内那些有能力，水平比较高的修行者，给推出去，就包装他们这些个体，所以在这个空白的市场上，郭的刚直接占据了高地；

二个是，虽然神通限制了这个世界科技生产力的发展，但通过神通的加持和祈祷，也导致人们的物质水平是不断提高的。那么物质生活提高了，人们必然会有精神需求对不对？

所以郭的刚在后期，就非常明确地给这些教团内的修行者做了分类，一类是实力派，一类是偶像派，偶像派的这些，主要就是用于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和娱乐需求。

而且郭的刚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还在于，他除了是个营销鬼才，个人在神通的修证水平上也非常非常高。

他坐化的时候啊，已经是半佛了，他临死前直接以大神通创造了一个净土。

净土你知道吧？咱们汉传佛教里就有一个净土宗呢，他创造的这个净土，叫做“的云净土”。

不仅实际修证水平高的那些修行者可以去，包括那些偶像派，就是为无上士教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偶像们，也可以不需要修行，通过郭的刚的加持，在他死后，直接将他的灵魂吸到的云净土去。

那么这个法门一出真的是颠覆性的，给那些不具备修行天赋，但在说相声啊，唱歌啊，跳舞啊等领域具备一技之长的人也开辟了一条离苦之道，所以郭的刚的确是一个伟人。”

张扬听完这一切，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捏着茶杯的手在不断地发抖，他的内心被一种无比奇怪的感觉充斥着，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让他想把手中的水泼到冯旭脸上，然后狠狠的骂他一句：“你个大傻博一！”

最终理智还是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张扬扶着凳子的扶手，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冯老师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事，我……我表哥家的老母猪要生了，我得去喝喜酒，再见了。”

说完他什么也顾不上，猛地拉开门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