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棋和迟书面面相觑,迟书秀眉微蹙道:“子琴得到殿下密令,至今未归!”
南逸脚步一滞,面色微变,回身道:“未归?算时日她应该先本王两日回京,怎会未归?”
思棋道:“会不会路上有事耽搁了?”
南逸摇头道:“本王信中所书,便是要其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安然带回,绝不会有其他事分心,除非……”
“不,不,不会的!子琴,武,武功高强!”从南逸进门便站在人群角落的兮画,此刻也出言安抚。
南逸凝神思量,子琴半月前得到自己的密令便去往安陵,那是东漓与南煌交界之城。君溟、君念身份特殊,定然不能跟随大军回京接受太子检阅,子琴此去便是绕开行军之路,带君溟和君念回京。
南逸为了让子琴和自己归京时日错开,特地在各地州县耽误多日。
但本应早归的子琴,竟迟迟未还。南逸俊眉紧锁,看向兮画道:
“本王命子琴走贺州,杞县官道。兮画,亲王无诏不得离京,你代本王去将子琴寻回,还有,还有两人,一并带回。你们四人,必得安还。本王在府中静候五日,若再不见人,本王抗命离京。”
“殿下!”思棋和迟书惊呼。
南逸扬手:“我心意已决,无需再劝。兮画,你做事稳重,这次拜托了!”
南逸郑重的语气,恳切的眼神让兮画动容,她连忙将手中炮仗扔下道:“兮,兮画,遵,命!”
南逸一个笑颜,让迟书在其眉目之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意味。她更好奇,让南逸如此心忧之人,究竟是谁?
贺州官道,绿草如茵,一辆马车飞驰,浮土飞扬,车后竟紧随十人,也策马追赶。
君溟在车内抱着君念,柔声哄道:“念念不怕!二哥在这里!”
车外赶马之人正是子琴,从王都建邺赶往安陵,便知有人尾随,她一路绕行,不断易容换装,这才摆脱尾巴。未曾料到从从安陵北上,路过杞县竟又有人追杀。
子琴不敢迟疑,只得用力甩鞭驱驰,马匹口中已有白沫,可还是不住狂奔。只要行至贺州城内,对方便不会这般猖狂。
可子琴的心思,身后紧追不舍之人自然知晓。猛然间,身后长马嘶鸣,一链铁爪紧紧勾在马车车顶。一名黑衣人借力瞬起,飞跃而前,落在车顶之上。
巨响让君念身子一颤,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抱着君溟。子琴立刻拔剑旋身,与黑衣人在车顶过招。
剑爪碰撞之声,让君溟垂眸,千钧一发之际,他还能泰然自若,思量对策。从安陵一路向北,他无数次想过带君念逃离,直到被人追杀,他才明白自己脚下所踏之地早已不是南煌,而是处处危机的东漓。
既然无论何去都是一死,倒不如前往建邺,漩涡之中才能不被狂狼席卷。
君溟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
马车速度骤减,其余黑衣人也纷纷赶上,亮出兵器,与子琴对敌。
子琴右手格档近攻,左手素袖之中,倏然窜出三根琴弦,直击来人。
叮叮几声,便有人仰马翻之声。可终极寡不敌众,对方迎风一刀朝马车斩下,车蓬瞬间崩裂。
子琴与近敌错身,扬手一剑,将其击杀,反身立刻勒马,拉起君溟便弃马而逃。
如此剑拔弩张,子琴面色竟无半分惊慌,君溟抱着君念也紧随其后。
眼看身后黑衣人已然追上,君溟看到子琴素衣染血,便知其受伤。他未在犹豫,将君念递给子琴,自己则回身站毕,不再狂奔。
子琴顿步,厉声道:“快走!”
君溟摇摇头:“这样我们都走不了!拜托姑娘带着念念安然返京。在下不甚感激!”
君念懂事,此刻不哭不闹,只是目露委屈。
黑衣人手持兵器,也在不远处停下,注视这三人。
见子琴犹豫,君溟急切道:“我自有半分脱身,你快走!”
子琴严肃,点头道:“万事小心,我在贺州驿馆等你!”
离贺州城还有几里路,子琴当机立断,抱着君念轻功起落,立刻逃离。
黑衣人见子琴逃走,便朝君溟攻击。君溟猛然挥手,一团红雾便遮天蔽日。夏日暖风吹拂,红雾弥散。
几名黑衣人驻足其中,不知何物?待喉间腥甜涌起,才反应此物有毒。
君溟见其纷纷跪地,口吐鲜血,悠然的:“南煌国的扬砂醉,一嗅解千愁。尔等东漓宵小,今日得尝,滋味如何?”
君溟眼中溢满不屑,南煌皇族之人皆百毒不侵,方才因为子琴在侧,便未显露自己投毒暗器的绝活。
此刻大显身手,正轻拍双手,并未注意到官道丛林之中,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
君溟回身正欲赶路。忽然,耳边有破风之声,他为来得及回头,箭矢入体,顷刻间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斜阳若影,独倚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