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他, 其实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的自然，全是装出来的。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亚瑟的手轻柔地搓揉着白墨的头发，他垂下眼眸, 纤长的白色睫毛盖住了他眼眸深处的欲.望。

他好喜欢面前的人, 喜欢面前人的身体, 喜欢面前人的本体, 喜欢面前人散发出来的气味。

手指的缝隙里面滑落出软软的白发，他借着滑腻的白色泡沫, 肆意触碰面前人的肌肤。

两只手的拇指不着痕迹地在白墨耳后的那一块白皙柔软的肌肤上画圈, 按压, 亚瑟心情极好地注视着白墨, 用自己的手腕前端触碰白墨的脖颈，掌心从白墨脖颈后面微微凸起的骨头上滑过。

他们两个人, 不论最后的关系如何，都离不开彼此。

亚瑟迷恋着自己掌控白墨的感觉, 就像现在一样，白墨在他的掌下，脆弱而美丽, 但是掌下的肌肤又告诉亚瑟，这具身体里面蕴含的能量并不比他的低。

白瓷一般的肌肤上面泛着一层光亮的水迹, 在亚瑟的按揉之下, 渐渐晕染出一片粉红色的印记。

很漂亮, 只有他能看到这一幕。

这样才对。

亚瑟忍不住将手滑落到白墨的肩头, 按压住白墨，随后，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慢慢地弯下腰，他眼底的欲.望已然转化成为暴虐。

他缓缓地张开双唇，露出里面的尖牙，想要咬住面前的肌肤，撕扯，吞下，再将眼前的人重新完完全全融入身体之中，不分你我……

“疼。”

一声抱怨，将亚瑟从魔怔中拉了出来。他猛地朝后一仰，这才发现他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咬到白墨了，顿时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弄疼你了吗？”

亚瑟按压下心底的黑暗情绪，看着白墨肩头的掌印，以为是自己的力道太大。

“泡泡。”

白墨抬起手，想要将眼角的泡沫揩掉，最后却不小心反而将泡沫水弄到眼睛里面了，眼睛顿时疼得厉害。

“噗嗤。”

亚瑟忍不住笑出来，他拿起一边的淋浴头，打开，用里面的清水帮忙冲洗，还一边调侃道，

“你这说话只能说两个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小朋友？”

用清水将眼角的泡沫洗掉，白墨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这才将之前刺痛的感觉给除掉。

他下意识地拿起一边的镜子，仔细看镜子中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一只眼睛红通通的，眼白里面布满了血丝。

“你我果然很像。”

亚瑟忽然靠到了白墨的身后，他从后面握住白墨的手臂，让镜面同时照映出他和白墨的面容，两张脸十分相似，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可如果仔仔细细地分辨的话，两人其实十分容易看出来谁是谁。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墨下意识地抚摸着身体的脸颊。

如果身体是以亚瑟的五官作为蓝本复制的话，那么现在身体的颜值他无话可说，心满意足，可是，这毕竟是亚瑟的脸，他原来应该是长什么样子呢？

白墨皱着眉头，试图在记忆之中寻找与自己长相有关的影像。

然而，他却惊骇地发现，他的记忆，竟然是零碎的，所有人的长相都是朦胧的，宛如被糊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白雾。

他唯一能够清楚记得的事情，就是他从椅子上摔下来的那天，他记得当时他站在椅子上，伸出手，准备换灯泡，电视机开着，新闻里面在说科学家们的最新发现，说是宇航局收到了来自外太空的回信 ，然后——

记忆戛然而止。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养的猫从椅子下面一晃而过的情景，白色的猫尾，粉红色的肉垫，还有小白猫蓝色的眼瞳：

“喵~~”

哦，对了，他长什么样子呢？

白墨惶然的发现，他竟然记不起自己原本的样子了。让他稍有安慰的是，他还记得，他是谁，他的亲朋好友是谁，他的父母叫什么，可是也就仅限于记得这么多，记忆之中的人脸被抹除了，只剩下一片空白的相貌。

“白墨？”

见白墨呆呆地看着镜面，亚瑟心生疑虑，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白墨的肩头，将人从癔症中摇醒，

“你没事吧？”

“没事。”

白墨有些狼狈地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亚瑟，问道，

“你不。奇怪？一样。样貌。”

“为什么要感觉奇怪？”

亚瑟唇角勾起，他伸出一只手，捧住白墨的脸颊，视线细细地从面前人的五官上滑过，直到水面，他说，

“这样不好吗？你我本是一体，当然一切共享，至于脸——”

亚瑟顿了顿，他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你认为，这世界上，还有谁，能配得上我的脸？”

这是自恋吧？

白墨被亚瑟这句理直气壮地话给弄得无语，他冲亚瑟眨了一下眼睛后，继续低头盯着镜面，看两个人之间的相貌究竟有什么不同。

“你很在意？”

亚瑟忽然伸出一只手，从白墨的手里，将镜子拿开，“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你会完全成为我？”

“不是。”

白墨摇摇头，他是在比较，看两个人之间的不同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更想知道，他与亚瑟之间微妙的区别，是不是源于这具身体的另一部分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