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顿了会儿,说:“不过你和苏客联系还挺密切。”
闻道毫不掩饰对苏客的欣赏:“那当然,苏客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兴趣也广泛,和他聊天很有趣,他还——”
卫朝撇嘴打断他:“哪有那么好,我觉得这么好的人只有你一个。”
闻道不理他,自己清了清嗓子,拖长嗓音说:“苏客对很多名著都很了解,古今中外都——”
卫朝叹口气:“早知道我当年选文科了,大学也该选汉语言文学。”
闻道笑出来:“那你估计天天考倒数第一。”
卫朝委屈:“哦。”
闻道开着车拐弯,笑着说:“我有很多爱好,不过我最喜欢你。”
卫朝愣了好半天,心里甜得不行,回了神嘴也甜:“我只有阿闻一个爱好。”
闻道并不吃这一套,他轻飘飘地吐字:“游戏?”
卫朝僵硬。
闻道继续:“篮球?”
卫朝干笑。
闻道戳心:“车。”
卫朝投降:“我错了。”
闻道眉毛一扬,我还看不透你?
到家吃了饭午休都来不及,两人就直接上班了。
闻道一进去就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等下班时间到了还没说完大家也没汇报完,因为早上没来,事情太多需要处理,闻道难得拖延了大家的时间,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其余人都走后闻道自己就地坐在会议室继续加班,他发了消息给卫朝让他先回去后,就继续埋在数据文件里努力。
九点多,闻道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才发现卫朝就坐在会议桌对面微微笑看着他。
“什么时候来的?”闻道惊讶,说话又发现嗓子沙哑得不行,又疼又痒。
卫朝皱了眉,准备逗他的话也收回去,“开会?嗓子怎么成这样?”
“嗯。”闻道乖乖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来的?我都没发现。”
卫朝走过去蹲在他前面拉着他的双手握住:“为了躲楼下保安,我翻墙进了地下停车场,坐了电梯上来,发现你办公室没人,就到处找了,进来看见你在工作,不过没想到这么傻,我都坐了好半天都没发现。”
闻道撇嘴:“看来程凡他们工作不到位。”
卫朝笑:“可没有,到了楼上我让他们帮忙的,他们假装没看见我。”
闻道问:“他们呢?”
“下去了和周泉他们在外面吃饭呢。”卫朝得意,“他们现在关系可好了。”
闻道捏他的鼻梁:“收买人心。”
“嗯。”卫朝晃晃他的手,“弄完了吗?回家了。”
闻道点点头,卫朝站起来替他收拾好桌子,“好了,嗓子不舒服别说话了,走吧,把这些去办公室放着。”
开车的活如今已被闻道包揽,车也是闻道的,里面备着缓解咽喉疼的含片,卫朝没说什么,只是发信息让家里的阿姨炖了冰糖雪梨。驶出喧闹溢出灯红柳绿的市中心,夜幕星河藏在热闹外围,车载音乐正播放着真挚而流畅的纯音乐。
卫朝问:“是什么?”
没有主语,闻道却回答:“《Cavatina》,是一首我很喜欢的曲子。”
“之前经常听吗?”卫朝的语调跟着音乐也变得沉静而和缓,仿佛大点声都会打扰曲谱里流淌的情感,也怕让闻道难受,但他想让他少些负累,“一个人的时候。”
“之前。”闻道抿了抿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我经常去一家咖啡店,每到黄昏时候驻唱都会弹这首曲子。”
卫朝看着他,轻轻地问:“后来呢?”
“后来,爸爸妈妈走了,你也不在。”闻道眼中随着行车时不断出现的路灯忽暗忽明,“我一个人,再也没敢听过纯音乐。”
“我——”
闻道却在路边停下了车,没有笑,但也没有痛苦,他开了口,只有一丝丝伤感:“快到他们的忌日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他们吧。”卫朝握住他的手,“之前每次你去的时候,我都悄悄跟着你,你走了我再上去。”
闻道蓦然抬头看卫朝的眼睛,“你都在?”
卫朝抱住他说:“我在呢。”
闻道抵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动了动,而后埋进他颈弯里,声音闷着:“我真的好想他们。”
卫朝心疼,却只能抱得更紧哄着他:“我知道,我知道,阿闻乖,哭会儿,好不好?别自己一个人忍。”
直到极轻极轻的呜咽传来,卫朝稍稍放了心,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却越发心疼。
车里的音乐已经换到了下一首,男声唱着的歌词反复:
……
I would call you up every Saturday night
And we'd both stay out 'til the morning light
And we sang here we go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