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位后,周行之被陆琦叫住,“行之,李总今天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帮我解决重大问题?”
周行之忖度了片刻,违心的说,“是这样,你这次负责的公司难度比较大,又比较重要,李总就是是不放心,让我协助你。”
陆琦哼哼了两声,说,“他看我不顺眼就直说。”
周行之叹了口气,低声说,“都是为了工作,哪来的谁看谁不顺眼?”
晚上,不到七点周行之便出现在了李韶华办公室门口,他绕到李韶华身后,熟练地给他捏了捏肩膀,李韶华感受到了丈夫的出现后放松的往后靠了靠,头椅在丈夫身上,眯着眼,说,“要回家了?”
周行之不容拒绝,“嗯,回家。”
李韶华没多推辞,捏了捏周行之为自己捏肩膀的手,放在胸前,说,“嗯,咱们回家。”
他俩婚后在三环买了套120平的三居室,首付便掏空了李韶华工作以来大多的积蓄,便没再买车,所以到现在还开着李韶华刚入职时买的那辆奥迪q3,限了号便只得坐地铁。
从地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四处是雾蒙蒙,街边的店铺也笼着一层纱似的,看不真切。
饶是如此,周行之还是一眼看到了街边坐着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冲天揪,穿着一身红裙子,脚上踩着一双牛皮小洋鞋。
李韶华也不禁多打量了几眼,才看到这五六岁的小女孩挂着几行泪。
周行之松开李韶华的手,没顾及跟李韶华说,便迈开大步朝小姑娘走过去,蹲下身来,轻声问,“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家里的大人呢?”
李韶华看他这副样子,突然胃里泛起恶心。他拼命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停下脚步,不近不远的看着周行之和那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女孩。
周行之说了些什么李韶华听不真切,他只能看到他的丈夫摸了摸小女孩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小女孩毫无芥蒂的牵住了他丈夫的一只大手。
周行之回头望了望他,朝他招手,说,“芽芽跟妈妈走散了,咱们先带她吃点东西。”
李韶华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中反复想着,原来这个小女孩叫芽芽吗。
周行之拉着芽芽问,“你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
芽芽想了片刻,盯着旁边的虾吃虾涮看了许久,最后伸手指了指,说,“想吃这个。”
周行之笑着应着,最后带着李韶华和芽芽走进去。
周行之任由芽芽点了许多菜,最后又悉心的问李韶华要不要点,李韶华摇摇头,丈夫的话却听不清。
待菜上来,周行之为芽芽剥了满满一小碟的虾,再一个个全部喂进小丫头的嘴里,自己却一口未碰那些菜。
李韶华大脑沉沉的,整个人陷入天旋地转的境地,他说不出拒绝芽芽吃虾的话,也没什么离场怨恨周行之对小孩子天生的喜欢,他纵使再过自私任性,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没有离场的,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丈夫是对虾过敏的。
他的五官像被一层纱遮蔽,看不清,听不见,只能任由心里的声音叫嚣,最后将他整个吞噬。
他听到心里的声音对自己说,看吧,他就是遗憾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最后,周行之是怎样把芽芽送到警局的他不知道,他推脱身体不适,一个人回了家。
周行之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去摸他的额头,却被李韶华不动声色的躲开。周行之没什么察觉,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李韶华抿着嘴摇头,说只是有点累,想歇一歇。
他丈夫只有片刻的迟疑,随后说,“你先回去,我把芽芽送回警局了马上回来。”
李韶华匆匆洗漱后,整个人陷在皮质的沙发里,他周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却仿佛深陷冰窟。
不知过了多久,似梦非梦间,他听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随后是周行之踏着拖鞋朝自己走过来。
李韶华困得紧,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便又合上。
周行之把嘴贴在他的额头上,试过体温后拢了拢他的发,发现头发是湿漉漉的后,很是不满。
他小跑着走进卫生间,拿出吹风机来,坐在沙发上,让李韶华靠在自己身上,随后他一边吹着李韶华的头发,一边问,“还难受吗?怎么回事儿?”
李韶华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周行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嗔怪道,“你啊,让你多休息你总也不听,现在难受了吧?以后听不听话了?”
李韶华心里难受,皱了皱眉头,没多言语。
周行之见他怏怏不乐的靠在自己身上,知他身体不适,便不再吵他,将他的头发吹干后,便把爱人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