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了,俞莳乔这从小就不表露情绪的特质,这些年来似是随着年龄沉淀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唉,我知说再多对你也没什么用,可你能不能……至少一年也回去一趟?家里祖母年纪也不小了,前几天看见我收拾行李,嘴里念叨的全是要我记着来看看你,在柳州可遇到什么难事,什么都要我这个做兄长的多留意一些,那个话多的……诶呀,我都要吃醋了你知道不?我怎么说也是嫡孙啊!”
俞莳乔笑了笑,“堂兄在老太太心里当然比我重要,只是因为天天看着大概让人觉着腻烦。”
“你小子还知道?!那你怎么不回去让她老人家多看你两眼!”
俞莳乔知道这人方才是真动了怒,眼下是自己已经消了气,将方才的笑意收回,正了正色道,“闵植。”
“嗯?作甚么?”
俞莳乔压低了声音,“皇城那边……可有什么动作不曾?”
周瑾谦见他突然敛了笑,便知是有正事要谈,便也正了正色,道:“五月里选皇子妃,我看丽妃那边属意烟儿,因着提前得了信儿,我便同父亲商议,做主把烟儿配给了任仕凌。”
任仕凌是周瑾谦同周烟母亲任氏娘家大哥的嫡次子,现下虽只是个秀才,可在京城一众世家子弟里,算是个好的了。起码家里没那么多乌烟瘴气的妾室通房,且从小又同周烟相识,知根知底的也好处。
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任仕凌将来不见的是个好的,便是娘家做主和离了。也比嫁给老三当靶子强。
俞莳乔想了想,却是个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抿了抿嘴唇,道,“闵植,是我连累了烟儿。”
“现下还说那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作甚,我知你也早就是自身难保,还能分出神来管管侯府已实属不易,我们怎好怪你半分。”
“可这样的事……我不能保证,今后还会发生多少次。”语气里是难得一见的沉重。
“你与武肃侯府之间,没有什么事是分的清楚的。今日招来的祸事或是好事,那都是你我该受的,没什么值当多想。你记着,若再要同今日一样,说什么撇清的浑话,以后便当我周瑾谦没认识过你。”
话说的可以说是相当重了。
但俞莳乔却笑了,“好,不说。”
“这才对,但一码归一码,京城你该回还是要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