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小！小！小！……”</p>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开！”</p>
镇上最大的赌坊金宝赌坊里人声鼎沸，各个赌摊前都围了不少人，每轮赌局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p>
洛寻风穿梭在人群中，偶尔在某个赌桌前停下下上几注，再和旁边的人聊上几句。</p>
赌场里不乏老常客，爱聊爱说的也不难找。</p>
“你问的是溪林村的李全吧？个子不高、又瘦，之前经常来这里，听说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p>
“昨天啊，昨天没注意到他来没来。”</p>
一个粗衣小伙边说边跟着洛寻风押了注“大”，骰盅一开，果然赢了，他一边往回拢筹码，一边继续道，“听说他是有个女儿，之前输急了还经常说要把女儿押过来呢。”</p>
“那他押了吗？”洛寻风忙问。</p>
小伙眼睛紧盯着庄家手里摇动的骰盅，随口道，“这我可不知道。就算押，也是直接交给赌场的人。”</p>
这时，庄家又开始吆喝下注，小伙期待的看着洛寻风，洛寻风又往“大”上下了一注，小伙赶忙跟上，这时，旁边一个油腻汉子也挤了过来，一边往“大”上下注，一边对洛寻风道，“公子在问李全吗？我刚才看到他被赌场的杜七抓着拉进后门了，欠那么多债，估计要挨打了。”</p>
“刚才吗？”洛寻风眼眸一转。</p>
“就刚才，最多半柱香前。”</p>
赌桌那头，主持赌局的庄家眼角微抬，扫了洛寻风一眼，嘴上喊着“买定离手”，骰盅一揭，这局又开出了“大”，小伙和油腻汉子喜笑颜开，油腻汉子问，“公子找李全，莫不是他也欠了你的钱？”</p>
“算是吧。”洛寻风敷衍的点了下头，没管这局赢的筹码，转身拨开众人，往外走去。</p>
“哎，公子不玩了吗？”小伙和油腻汉子在身后喊他，见他不回头，两人满脸遗憾。</p>
……</p>
找到赌场的后门并不是很难。</p>
洛寻风寻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时机，纵身一跃，翻过后墙，潜入了赌场后院。</p>
刚才在赌场里，小伙说到欠债押女时那种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泛起一股对赌徒的厌恶之情。</p>
如果自己推测没错的话，萍儿爹，也就是李全，在萍儿这件事上一定说了谎。</p>
李全说萍儿昨天晚饭前出门，然后一晚未归，若是如此，却丝毫没听说他半夜在村里村外找人，为人父母这也太过冷漠了；而他说萍儿傍晚出门时一切正常，那萍儿见到肃羽时的情形未免转变太快，隐隐存在矛盾。</p>
因为从镇上到村里，一来一回会耗费不少时间，洛寻风便决定先在镇上赌场做些打探。而刚才赌场小伙的话，恰好呼应了他的某种猜测。</p>
洛寻风一边想着，一边在赌场后院小心查探，很快便在一个偏院外面听到了击打皮肉和痛呼惨叫的声音。</p>
他循声而去，藏在暗处，看到了院中被两个打手殴打在地、抱头求饶的李全。</p>
“敢对金宝赌坊使诈，活得不耐烦了？！”打手中较高的一人一边说一边踹着李全。</p>
李全痛呼不断，断断续续的道，“是你们……你们杀了萍儿，还想要我怎么样？”</p>
“你可别诬陷我们，”较矮的打手蹲了下来，捏住李全的下巴，“你女儿是怎么死的，我们可不知道。是你们，和赌场玩金蝉脱壳，你以为逃得掉吗，嗯？！”矮个打手边说，边一个个巴掌扇在李全脸上，眼见着李全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p>
“行了，杜七，还得让这家伙以身抵债呢，也别给打废了。”一旁高个道。</p>
“嗯，”被称作杜七的打手停手站起，对着地上的李全道，“起来，跟我们走吧。”</p>
“还是你们跟我走吧！”</p>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杜七和高个打手刚一回头，洛寻风的拳头便招呼了上来。</p>
……</p>
“公子，我们真不知道萍儿是怎么死的。您饶了我们吧。”</p>
片刻之后，两个打手和李全一样歪躺在地上，对着洛寻风求饶。</p>
洛寻风面无表情的蹲下身来，忽然出手，唰唰几下点了两个打手身上的几个穴道，被点的两人顿时觉得针扎般的疼痛从穴道处蔓延开来，疼痛迅速加剧，两人哀嚎起来。</p>
“谁先说出实话，我就帮谁解了穴道。”洛寻风站起身来冷冷的道。</p>
不一会儿，那高个打手便率先开起口来，“这个李全，昨天中午把他女儿带来赌场，说是抵押赌债，我和杜七便按老板吩咐把他女儿送去艳春楼换钱，谁知道半路上被那丫头给跑了，所以今天我们才把李全抓来问罪的……”</p>
“在萍儿跑掉之前，你们对她做过什么吗？”</p>
“没有，没做过什么啊……”</p>
“嗯？”洛寻风撩了下衣摆，做出又欲蹲下的姿势。</p>
“是老四，老四干的……”杜七抢着说道，“还是我阻止他的！”</p>
“放你娘的屁！”老四大骂道，“明明是你扒了那丫头的衣服、动手动脚，要不是我在一旁提醒你，玩了以后那丫头卖不上价钱，不好交代，你会停手？”</p>
“是你！”</p>
“是你！”</p>
两人豁出去了的互相推诿揭发。</p>
“够了！”洛寻风喝斥道，他目光冰冷、带着杀意，扫视着地上三人，三人吓得瑟瑟发抖，就听洛寻风咬着牙道，“全是禽兽不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