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疯子......
安平暗自咬牙,邪道之所以在大陆上名声扫地人人喊打,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是由被正魔两道驱逐的穷凶极恶之辈聚集而成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们修炼的功法基本都是要以鲜血、生命甚至是灵魂为祭祀,其过程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在几百年前邪道最猖獗的时候,大陆上多得是拿孩童、少女甚至是婴儿孕妇来祭祀修炼的事情。他们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过,将一个地方的男女老少赶尽杀绝、屠戮殆尽只是最常见的操作。
那时候安平才刚刚加入万扶宗,出门云游的师兄师姐回到宗门时曾不止一次的给他们讲过那种尸山血海惨不忍睹的场景,让他连续做了近半个月的噩梦。
而现在,噩梦成真了。
安平拼死与这些黑袍人缠斗着,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受了不轻的伤。但同样是受伤,鲜血的味道只会让对面这些疯子愈发亢奋不已。
不妙啊这样下去,他眉头紧锁,心下暗道。
“信号发出去了吗?”那边也在与人缠斗的齐明朗高声问道,安平听得出来,他的气息在高强度的打斗中也开始有些不稳了。
“发了!”一名弟子喊道。
“但看这黑烟,不知道长老有没有看到......”
可恶!
安平气喘吁吁,他的对手是那个领头的黑袍人,修为虽然未至元婴但也比他高出不少。因此尽管他还有一拼之力,但也是完完全全的被压制在了下风。
“够了!”缠斗许久,那人看上去耐心已经耗尽。他突然提升灵力,抬起木杖对着安平的腹部就是一记横扫,狠狠的将安平击飞!
安平在空中勉强调整了一下角度,才让自己不至于伤的过重。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搅作了一团,尖锐的痛觉一瞬间刺的他头皮发麻。
他强忍住干呕的冲动,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入眼的一幕却让他的心脏猛地错了半拍。
“——小心!!!”
脱口而出的叫喊让他的声音都变了,古怪而滑稽的音调听起来就像一只垂死的鸭子在扯着嗓子尖叫。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因为眼看着齐明朗的脑袋就要粉碎在那个偷袭者的木杖之下——
安平的嘶吼让齐明朗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身体的动作却再来不及跟上他的思维。
他看着当头刺来的木杖尖端,瞳孔骤缩、身体僵直,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脑袋即将在下一秒如同落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炸开。
“滚!!!”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片青色的衣袖拂过了他的脸庞。
“长老!”周围弟子的欢呼雀跃让齐明朗终于如梦初醒,虽然他的大脑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他机械性的一点一点抬起头,只见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持剑而立。
四周原本压抑肃杀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起来,在场弟子们欢欣雀跃,每个人的眼中都染上了希望的色彩。
“没事吧?”方晓轩微微偏头问身后的人,但他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一群黑袍人丝毫不放松。
“......没事。”齐明朗咽了口唾沫,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刚刚超速的心跳,顿了顿强作镇定道。
“那就好。”方晓轩点点头道。“你们带着伤员都离远一点!”他提高了声音冲周围的弟子们喊道。
“这些人,交给我。”他冷冷道。
“谁都不能阻挡邪尊大人的道路!”那领头之人嘶声喊道,盯着方晓轩的眼神怨毒无比。
“是吗。”方晓轩无所谓的道。他向来不喜欢废话,跟这些狂信徒更是没什么可说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
他直接出了剑,速度之快让对面之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既然敢来,就不要回去了!”
他这一剑斩下,十几个黑袍人躲避不及,一下子重伤大半。领头之人看着一瞬间倒转的局势又惊又怒:“怎么回事!为何这次来了两个领队?”
你的情报没错,本来确实只让我一个人来的,方晓轩面无表情的想。
怎奈出发前自己的第六感不停报警,所以他生拉硬拽软磨硬泡的带着一个百子通跟他一起来了。
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真是太明智了。方晓轩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那领头之人见势不对,连忙转身想逃。方晓轩见状,冷哼一声,立刻在他身后紧追不放。那人眼见着自己无路可逃,突然停下了脚步,面色狰狞的转身,高举木杖,直直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方晓轩追赶的身影猛地一顿,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人毫不犹豫的自杀,心想这难道也是邪道教义的一条吗?
那人胸膛被成人小臂粗的木杖整个贯穿,嘴中不断涌出的鲜血片刻之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即使如此,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死死的瞪着双眼、狂热的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