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杭州,没有丝毫惆怅哀伤,握着父母的手,觉得人世间无比美丽,连带着凛冽的冬风都可爱,是呀,又到冬天了
路上舟车劳顿,只顾与父母嬉笑说话,一直回到家里,脑子里没有片刻想起蒋文旭,有些刻意的不去想,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想
昔日熟悉的家,东西的摆放和以前一样,他甚至随手从沙发缝里掏出藏了好久的包装纸。
那是一种青蛙形状的糖果,酸甜酸甜的,他一周要买很多次,有天突然就没有了,老板说是断货,但再也没有补上,他想着别的地方还有卖,有空去找一找,就留了一张藏在沙发缝里
这是童年的记忆了,不是回家看见,他再也不会想起
是了,自己当初何止是丢掉了家和前途去跟着蒋文旭,还丢掉了自己全部成长的记忆,也就忘掉了自己,只记得一个蒋文旭
母亲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只以为路上叽叽歪歪的人终于累得消停了,有些好笑
“累了吧”
“累了”
“叫你消停点非不听,蹦哒熄火算了”
“以后不会了”贺知书强忍苦笑
“妈,我想吃好吃的”
贺知书收敛住了快要释放出来的哀伤,像个期待吃糖的孩子一样
贺老爷子一进屋就去给贺知书收拾房间去了,出来时刚好听见这话
“哼,兔崽子,吃什么吃,让你妈好好休息,一会儿去馆子吃”
“吃什么馆子,外面哪有家里好,你赶紧去买菜”
“爸我和你一起去吧”贺知书开心的看着父亲
菜场喧嚷,两个男人提着个菜篮并肩走,久久没有说话
贺知书性子温和,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可以和父亲划拳喝酒,时不时再进行男人间的深刻的话题讨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是没什么可聊的,尤其贺知书离开那么多年,有些话更是无从说起
所以贺知书和蒋文旭向家里出柜的时候,拿棒子打人的是母亲,父亲只是在旁边,沉默的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管教他,从小到大,他除了生活上的供给和一些必要的关心,他基本上没有好好了解过儿子内心的想法
“你和……蒋文旭是不是有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