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阳住了没几天,天宗的弟子哆哆嗦嗦跑过来和我说,人宗里传来消息,木虚子盗走人宗宝物潜逃,且欲携此宝物投靠嬴政。</p>
这个木虚子自然就是余靖淮,自我当上掌门之后,就在人宗里安插了天宗的内线。废话,既然天宗人宗斗了三百年但是谁也没有斗倒谁,那肯定是争斗方法有问题。</p>
在一场战争中,情报是第一要紧的,而情报的来源,除去收买之外,就是派自己的人去打探。</p>
我的手段都是斗姬无夜和韩宇之后养成的,和那些不出世的修道者完全不一样。脸皮这种东西,留着留着就会觉得是个累赘,要脸太累了,不要脸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p>
是以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准备去看个究竟。</p>
这很奇怪,我清晰的记得师兄说过余靖淮不是人宗弟子,来天宗盗宝必然也是别有用心,怎么就在我不在天宗的几年间,他成了人宗的前辈了?</p>
可怜我天宗和人宗,被一个心狠手辣连结发妻子都骗的人刷了个团团转。</p>
而且他还偷了人宗的宝贝?要投靠嬴政?</p>
开什么玩笑,我已经准备带着整个天宗投靠嬴政了,谈都谈妥了,合同上字都签好了,临门一脚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给搅黄了。</p>
余靖淮必死。</p>
而且据我安插的内线透露出来的情报,木虚子盗走的宝贝是三百年前道家分裂前祖师爷留下的东西。</p>
而天云珠正巧也是当年分家时候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两样东西都被余靖淮得到了?</p>
其中必定有阴谋。</p>
都说道系比佛系要暴躁多了,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倒是贴切,我说要干余靖淮就是要干,不干死他我生吞键盘。</p>
于是向李斯说门派内部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就不跟着扶苏的车队走,容我把事务处理完之后,再自行到达桑海。</p>
然后我就气势汹汹地赶去截杀余靖淮了。</p>
到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一座窄小的木桥前,围了四个人宗弟子,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依我看应该就是余靖淮。</p>
这是什么情况?内部厮杀?有点意思。</p>
于是我坐在树枝上准备观望观望。</p>
片刻后五人果然打起来了,这个余靖淮估摸着也是上了年纪,天行气法用的也没那么流畅,反倒是被晚辈们的天罡剑阵压的死死的。</p>
不是说好他不是道家弟子么?怎么偷了道家东西还偷学道家心法?</p>
事到如今我不出手看来是不行了。</p>
于是我从树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到几人身后。</p>
那三名弟子反应过来,一转身纷纷用剑指着我,问道:“你是什么人!”</p>
我甩了甩秋骊剑上的拂尘,道:“连我都不认识,逍遥子是怎么教你们的?”</p>
三人皆是一愣,随即道:“晓梦?”</p>
“叫前辈。”</p>
这时候木桥上的两个人也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对,那名弟子回过头,见我已经放倒了其他三个人之后,他的眸子中露出了恐惧。</p>
我反手一剑割断他的动脉,见他在我面前倒下去之后,又用剑指向桥上除我之外另一个活着的人,道:“余靖淮。”</p>
他看到是我,原先还在紧张,此时却向完全不在乎了一样送了口气,道:“果然是你。晓梦师叔,别来无恙。”</p>
“臭不要脸的。”我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你也配叫我师叔?当年若不是因为师兄丧女,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天宗,你特么欠我们天宗一条人命,你说怎么还?”</p>
也不知他是被我踹懵了还是骂懵了,总之他捂着胸口愣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才笑道:“谁和我说天宗掌门清冷高傲,丝毫没有烟火气的。”</p>
“传闻就是野史,野史是不会被记录的,所以真的假的没必要考证。”我将一手贴上他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人?”</p>
他看着我,末了突然诡异一笑:“流传千年的秘密就要被解开,天下将战乱再起,谁都逃不过的!”</p>
“什么意思!”眼见余靖淮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我拉住他的衣领,“说!”</p>
他嘴角含着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冲我一笑,然后比了个嘴型。</p>
what?这什么玩意儿?大哥我根本看不懂啊!大哥你别死啊!喂醒醒告诉我你说了啥啊!</p>
我在他身上搜到了天云珠,却没有找到他们人宗的东西,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我便也没有再多做寻找。</p>
*****</p>
处理完余靖淮的事情之后,我才匆匆赶往桑海。</p>
今日便是扶苏说的以剑论道之日,扶苏这边还指望我过去撑场面的,我要是咕咕咕了,扶苏这就丢人丢大了。</p>
当然,迟到是肯定迟到了,不过作为重要人物,还是传说中的人物,迟到并不是什么大问题。</p>
“世间无我,处处是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p>
这是我想了好久才决定的出场台词,高端大气又符合道家天宗意境,我都要为自己鼓鼓掌了。</p>
扶苏见到我之后站了起来,当今公子殿下站起来,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坐着,于是纷纷站起来。</p>
我的目光扫过儒家一片,先是正儿八经的掌门伏念,再是温润如玉的二当家颜路,最后则是——</p>
“子房,许久不见。”</p>
众人哗然。</p>
我在心中狂笑,想不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p>
张良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僵,随即俯身行礼,道:“晚辈儒家张良,见过晓梦前辈。”</p>
我继续调侃他:“如何几年未见便如此生分,当年你可不是这样叫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