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和云梦山都是山,虽然在不同的地界内,但风景上的差别其实并不很大。
我大概问了一下盖聂和卫庄的意见,两人也都对游山玩水没什么兴趣。毕竟是少年人嘛,还是喜欢去人多一点的集市什么的凑凑热闹,欣赏山水这种事情等人到中年再做也不迟。
到时候组个什么鬼谷夕阳红旅游团,说不定还真有人慕名而来。
等等我在想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我们从齐云山的九曲十八弯里绕出来,走到了山下的小镇子里。
今儿刚好是上趟赶集的日子,虽算不上十里八乡,不过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赶了过来,格外热闹。
在齐云山的地界,怎么说我也是个主人。圣人曾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然我没有圣人的胸襟,但地主之谊还是要尽一尽的。
招呼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对我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本来就是两个心理年龄比实际要大一点的,估摸着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根糖葫芦就能坐那儿啃一整个下午。
想着我也没问过他们的意见,就给两人每人来了一根糖葫芦。盖聂倒还好,接过来的时候向我道了谢,卫庄那小子就比较气人了,不但抢走了我给自己买的糖葫芦,顺带还对我的审美评头论足。
“幼稚。”
我靠,幼稚你别吃啊。
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
卫庄继续絮絮叨叨:“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还喜欢吃糖葫芦。”
盖聂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庄,嘴边有糖渣。”
卫庄的表情显然是尴了个尬。
我笑得差点喘不上气,真是天道好轮回,看谁饶过谁。
卫庄瞪了我一眼。
我也回瞪过去,吃了我的糖葫芦就是我的……不对,吃了我的糖葫芦还敢瞪我,莫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
“晓梦师叔?您怎么下山来了?”
我听到有人叫我,便回过头看了看,那人有点眼熟,啊好像就是萧萧姐的夫君。
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这种时候一向最尴尬了,就好像数十年不见的老同学忽然在菜市场碰了面,人家能叫得出你,你却想不起对方叫什么一样尴尬。
不过好在,我在天宗的地位较高,不至于说每个外门弟子都要认识,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实属正常,于是我冲他笑道:“那个谁,你好啊。”
他的脸色显然一僵,不过很快又变了回来,冲我行了一礼,道:“师叔怕是不记得了,晚辈余靖淮。”
我仿佛感受到身后有人向我投以不屑的目光。
二狗我知道是你,最好趁我还没开大把你的目光收回去,不然你知道一个法师发怒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不想当DPS的法师不是好奶妈。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萧萧姐的夫君嘛,也算我半个姐夫了,就不要师叔师叔这么叫的生分。”
实则按道理说,赤松子是天宗众弟子的师尊,我作为他的师妹,应该是叫我师姑。不过我听着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老气,于是让赤松子通知全门派,往后都叫我师叔,否则就倒立着罚抄写门规二十遍。
当然最后一条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
余靖淮笑了笑,道:“礼数还应周全。”
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萧萧姐没和你一起出来么?”
刚是新婚的小夫妻两个,怎么能不一起出来挽着手逛个集市,亮瞎众人的眼睛呢?
余靖淮闪烁其词道:“萧萧刚认识了隔壁的媳妇,正向她讨教绣花呢。”
“哦这样啊。”
余靖淮又道:“师叔,晚辈还有些事情要做,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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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余靖淮走远了,卫庄忽然在我身后道:“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啊?”我一下子没弄明白,“你是说他生理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
卫庄仿佛打量白痴一样打量我,过了片刻盖聂才道:“方才他与你交谈十分紧张,一直都在皱鼻子——平日里他也是这样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对提供线索这一点实在是爱莫能助,“说实在的我被师父抓去闭关后,也没怎么和外门弟子接触过。”
要不然我能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么?
盖聂继续说的头头是道:“见到你必然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看他的样子,他要做的事情,应该是不能让你知道的——或者说不能让天宗知道。”
哇你可真是了不得啊,要不要给你鼓鼓掌啊聂洛克·福尔摩盖?
我对此表示怀疑:“有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