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天师兄与我交谈过后,他就把我交给了北冥子。
我被北冥子丢进后山关了四年,安安心心背心法背口诀,那叫一个心无旁骛,每天心里除了“我爱学习”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我总算知道天宗的性冷淡都是哪里来的了。
学习使人平静,心法使人冷漠,学习心法使人超脱俗世。
四年之后,我觉得我的头发都少了一半。
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屁嘞!我才不要类!
我多想做夜空中最亮……不是,每晚最浪的那条狗,不仅嗨到最晚,头发还最茂密。
可是我现在不仅觉得自己快秃了,而且还确实在黑发中发现了夹杂着的几根白发。
救命啊,我才十二岁啊!
不过好像全白也挺好看的?
个屁啊!人家愁秃噜的那叫一夜白头,多半是相思过度引起的。那我这叫什么,为学术献身?
滚蛋。
实在是受不了闭关修炼了——虽说受不了我也受了四年了——可我还是受不了。
我的心在远方,我要越过山丘!
于是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趁着北冥师父打瞌睡的当口,偷偷摸摸溜出了天宗。
作为一个有远见并且时刻想好要跑路的人,我早就在后山的某一个乱石堆里塞好了跑路用的包裹,里面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当然主要还是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什么衣服什么的又大又没什么用的东西,下山之后再置办也不迟啊。
钱,才是居家出行的好伙伴。
其实这四年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我总觉得我的付出与收获并不成正比——我的付出大概只有收获的十分之一。
或许更低。
然而现在的我好像不仅能打败六位长老,还能轻轻松松地吊打他们。
看起来离反派boss线又近了一步。
往后我要是真的成了反派boss,我说我也不想的,会有人信吗?
我好累我十二岁,我在天宗跳芭蕾。
不过说来十二岁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我呸。
真要讲道理,加上穿越前的年纪,我都是个奔四的人了,情窦初开这四个字,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所以到了乞巧节,大家应该成对成对出现的日子,我还是选择一个人外出。
说是这些年我都在闭关锁国——不是,闭关修炼,其实我一直都在暗搓搓地对秦国进行一系列的云考察。自从几年前燕丹上山下乡地来进行打击秦国科普活动之后,我就对秦国报以几分幻想。
所以我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完成我四年来想要做的实地考察,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个大腿抱抱。
正值是乞巧节,咸阳城里十分热闹,漂亮的姑娘成群结队出现,看得我实在目不暇接。
好吧对不起,这不是重点。
吹糖人的小哥正在卖力吆喝,我离他的距离不远,总觉得不照顾他的生意,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我快乐地蹦跶到吹糖人小哥的面前,上下扫了一下他那插着好几个糖人的干草棒子。下面的基本都被挑光了,我抬着头往上看,正好看到一只吹得圆滚滚的小猪,觉得有趣,便要踮脚去拿。
就在我马上就要够到那个糖人的时候,后面忽然伸来一只手,将我看中的糖人摘了下来。
我仰起头,顺着那只手收回去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十分干脆利落。
好一副英武的长相。
只不过——
“给我放下,那是我的。”
那人见到我的时候瞳孔微微缩了缩,虽是很短暂并且是下意识的反应,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我可真是目力惊人。
那人随即冲我勾唇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串钱,放到小贩面前,道:“这个给我了。”
我掏钱的手顿在怀里,心说你这叫横刀夺爱。
那人握着小圆猪冲我笑了笑,忽然间垂下手,将小圆猪递给了我。
我:“……”
他道:“既然姑娘喜欢,就把它送给你吧。”
小猪就在面前,我也不知道接不接。
他笑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此时也变得柔软温和,他道:“别赌气了,方才是我不好,不该夺人所爱。”
我想说的他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接了下来。
那人见我接了小圆猪,笑得更开心,便道:“在下章邯,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白,叫楚楚。”
章邯眼神中的光暗了一暗,像是有些失落。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平时在天宗,大家都喊我晓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