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回到天宗的时候,我问过了几位外门弟子,都说赤松师兄在处理事务,松了口气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师兄的房间,预备到后山去。
“站住。”
赤松师兄的声音悠悠地从屋里传出来,吓得我抖了抖。
我讪讪笑着:“师兄……”
赤松师兄从屋子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道:“嘿嘿,这不是回来了嘛。”
“哼。”赤松师兄对我的回答嗤之以鼻,“看看这个。”
说罢将一张纸扔在我脸上。
我胡乱抓了两把将纸从脸上拿下来,仔细看了一遍。
竟然是我爹写给我的。
对,我爹,韩国血衣侯白亦非。
信上说他就要回王都述职了,四年没见过我颇为想念,让我即日启程回新郑。末了还加了句,大意就是要是你爹我回了新郑没看见你,瓜娃子你就等死吧。
靠!
“为什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啊,秦韩接壤,我从秦国直接去新郑多方便,害我白走这么多路。”我捏着信纸抬头看赤松师兄,“这是什么时候寄过来的?”
“三天前到的。”
三天,算上寄过来的时间,说不定白亦非快到新郑了。
完了,听人说白亦非的性格古怪暴戾,万一他真的说话算话,那我不是死定了。
我的脚步向后挪了挪:“那师兄——我就先走了,师父那边您多替我担待着。”
说罢就溜。
虽然我好像记得我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师兄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不要惹我爹生气,赶去新郑再说。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新郑的时候,一打听侯爷还没回来,竟然有一种悄咪咪失落的感觉。
人就是贱啊。
新郑不比咸阳,虽然也是一国王都,却没有咸阳的繁华。
早四年前我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里不错,现在与咸阳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我背着小包裹嗒嗒嗒地走在街上。
“哎,娘子,娘子你别走等等我啊!”
才听到有人这么说,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那人喘着气道:“娘子,跟我回去吧。”
沃特妈惹法克?
又来?
什么操作?你们是骗遍中原的诈骗团伙吗?
最近这骗术很流行吗!
我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道:“滚。”
没想到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拉着我的袖子就道:“娘子我错了,跟我回去吧。”
你还挺能演是不是?不颁个菲律宾铁猴子奖给你们都对不起你们用浑身细胞表演的敬业精神了。
“你别拽着我。”
那人哀哀戚戚:“娘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的,可那是我的娘亲啊!”
围观的路人又开始指责我了。
我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道:“是啊,你怎么能对你娘作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他愣了一愣,周遭围观之人也抽了口气。
我趁着他没话说的当口又道:“虽说她是你的后娘,可你怎么能……这可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什么?我没有……”
我摇着头打断他的话道:“还有咱家隔壁的阿姊,你可晓得,阿姊与我说,小苗苗长得与你越来越像了,她怕瞒不住了。”
那人的眼睛越瞪越大:“你……”
我抬着头垂眼看他,心说就你的段位还想和我比?我不整得你身败名裂,我就把白倒过来写。
“你总说你错了错了,可你错在哪儿了你晓得吗?成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出去喝酒鬼混,我当初狠下心随你私奔的时候你是怎么与我说的?许我一世平安富贵,结果呢!”我使劲掐了点泪出来,“结果呢!”
见我凄凄惨惨戚戚,路人的谴责目光纷纷落在了那人身上。
“是啊你看看,小姑娘年纪还不大……”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舆论的力量很强大,要懂得如何正确调动吃瓜群众的跟风心理,显然这个想骗我的人还不到家。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末了终于站起来喊了一句:“啊呀我不认识她!”就跑了。
辣鸡。
见正主跑了,居然还有人来安慰我别太难过,大不了就合离。
想法实在彪悍。
我没当回事,一笑了之。
走过一处人少地偏的拐角时候,突然有人将我拦住。
我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人。
“还想被骂?”
那人怒道:“臭娘们挺有本事也挺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下敢那么说话——真是让我丢尽了脸,今天不把你逮着了,我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我心说王倒过来不还是王么?
眼见那人扑过来,我一闪身避开,他扑了个空,吃了一嘴泥。
“辣鸡。”
我催动内力一掌将他打的老远,瞬间又回身以手刃劈向后面那个鬼鬼祟祟想弄我的人——上过一次当,老子还会上第二次么?
正当我拍着手准备将两人捆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口鼻,一股刺激的味道冲上脑门,我的思绪就此断了。
唯一还能想到的四个字就是——
吾命休矣。
【第一卷·我在天宗闭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