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收拾好准备出房间吃点什么的时候，白亦非已经在门外等我了。

“啊……爹，早呀。”

他没理会我的没话找话，问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挠了挠头，道：“就是我和四公子说的那样呀。”

关于卫庄的细节我是一点也不会透露的，既然卫庄来无影去无踪，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出现在那里，我又何必替他自曝身份呢。

白亦非的眉梢微微挑起，虽然脸上还没什么表情，但我已经知道他这是不信任的意思。

“韩宇的人会舍身救你？”

emmmm……

“虽然的确很难相信，可是这件事真实的发生了。”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对此我也很遗憾。”

白亦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好好休养，最近别出去乱逛，缺什么告诉我，会让下人给你买的。”

“知道啦。”

*****

“白楚楚，你会经历比我更多的痛，地狱的火会烧到你身上……”

“啊——”

我从梦中惊醒。

韩千乘死前的目光过于惊悚，那种死死盯着我像要用目光把我杀死，又像是刻骨的毒意在瞬间弥漫。

我将他摔下去是我不对，可是彼时的情况，我还能怎么办？我没有能力救他，何况我也没有那个胸怀，前一刻他还要弄死我，后一刻我就冰释前嫌救他于水火之中。

我始终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任何人。

当初在战场上，那么多人的死都没有激励我举起手中的剑去保护我的同伴，他怎么能指望我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还去考虑别人的安危？

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或者说我的善良只对极少数有限的人。

窗户发出了响动，我无奈的侧过头看着再一次翻窗进来的人，道：“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像个贼一样？”

他见我醒着很是讶异，问道：“这么晚了没睡？”

我没给他好脸色看：“我被你吓醒的你信不信？”

卫庄懒得和我打嘴皮子仗，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丢给了我。

我问道：“这是什么？”

“紫女的安神香。”

我将包装拆开来，果然是熏香。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卫庄仍旧言简意赅：“怕你晚上睡不好。”

靠……这家伙居然意外的一针见血。

说着他向我走过来：“现在看起来，的确如此。”

我不说话。

片刻后我把香收起来塞进床头的抽屉里，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他听我这么问居然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你是这样想的？”

“啊？”

“这不过是朋友间表达友好的方式。”

我不服地反驳道：“没有人总是需要半夜钻窗户才能见到朋友的，或者说——”

我笑眯眯地阻止他开口，道：“你冒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被抓了呢？”

他冷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百转千回地“哼”了一声。

呵，傲娇。

“对了，紫兰轩被炸了之后，你们去哪里聚头了？”

说起紫兰轩的事，卫庄看我的眼神有一点变化。

“一直都没问你，那天你在紫兰轩中的变化——眼睛为什么会变成金色？”

说起这个——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见我沉默，便道：“不想说就罢了。”

“我不是不想说。”我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怎么说。”

“哦？”

我挠着脸想了好一会儿，道：“那天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的意识都还在，可说出的话，拥有的力量，却不是我自己——像是有人借用了我的身体，做出了一系列我们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卫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那之后还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么？”

“那倒没有，我怀疑只有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激发——”

等等，这么说也不太对，之前我在战场上差点被人砍成两段的时候，也没见我爆发啊，倒还是白亦非救了我的狗命。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件事还有待考察，总之我不是什么怪物就对了。”

卫庄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我问道：“啊？你说什么了？”

他的淡漠眼神在我脸上扫过，末了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