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享豁又热切递给了李涤镜一个册子:“引魂使大人,这是我查到关于月娘的一些情况。”
卜享豁收集的信息洋洋洒洒,啰啰嗦嗦,从头翻到尾,其实就几句话,这个月娘是镜州人,所以越州的鬼并不怎么了解她,只知道她是个杀手,效力于墨门,同时还在镜州开了不少的酒家。
陆重明皱着眉看着“墨门”两个字,他原本以为墨门这种杀手组织不过是谣传,传说里墨门里的杀手都叫价极高,而且总是在你急迫的时候恶意抬价,既然这个月娘属于墨门,所以也很有可能是什么人为了除掉地二雇佣了她。
李涤镜摸了摸下巴,说道:“原来姑娘那天掉落的耳环就是墨门的标志,早就听闻墨门的标志是一条蛇,今天可算见着了。”
陆重明与陆梦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蛇?”
李涤镜道:“那就是一条小蛇的样子啊。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手臂上也有着这种纹身。”
陆梦麟一把掀起月娘的袖子,一段白生生的胳膊露了出来,结果被月娘打了一巴掌:“你这个臭流氓。”
陆梦麟委屈地捂着脸,退了下去:“他都看见了,你不打他,打我。”
李涤镜咳了一声:“我只看见了手臂,因为那种纹身是天煞粉纹上的,所以透过袖子也能看到,而且只有天眼可以看到。”
陆梦麟念叨起来:“一条蛇,陈家的家徽就是一条蛇,玉熙又会赶蛇。”
三个人面面相觑,没有说出心里的话。李涤镜问道:“月娘,是有人命你来杀地二和尚的吗?”
月娘笑道:“我要是告诉你,还算是什么杀手。”
陆重明脸一黑:“你要是不告诉我们,难保我们就变成杀手了。”
月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烟管,她一抬手风情极了,陆梦麟没忍住,屁颠屁颠地就给她点上了火:“是,我是捅了一刀地二,可是我没有杀死他,因为我还没下死手,就有人来了。我就走了。至于那只耳环鬼知道谁放在那里的,我夺回来是避免节外生枝。”
李涤镜与陆重明交换了眼神,陆重明说道:“你敢对着木偶发誓吗?”
对着木偶发誓是一句越州的俚语,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越州人总爱对着神像发誓,但又没什么屁用,所以神像就变成了木偶,到了更后来,有好事者发明了一个魂术就叫做“对着木偶发誓”,只需要把血滴进木雕里,同时起誓,倘若誓言有假,那滴血就会化作血兽对发誓者行刑。
月娘道:“这有何难?”她手起刀落剁掉了黄花梨八仙桌的一角,在上面滴了一滴血,起誓道:“如果我所说有假,叫我一生都做妓女,不得好死。”
她起完誓,三个人就与她热闹起来,陆梦麟借花献佛,把李济文的耳环送给了月娘,李涤镜还热情地给她奉上了一杯铁观音。
月娘眼睛一转,说道:“我有一个消息可以卖给你,绝对有用。”
陆梦麟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月娘伸出了手掌:“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的掌心印着一条首尾相食的黑蛇,陆重明道:“这是陈家的命符。”
所谓命符就是一种用来召唤家臣的印记,通常印在手掌,手臂上,只要滴一滴血,可以召唤了。
月娘说:“这个命符就是用来换这条消息的。”
陆梦麟抠搜搜地说:“那你的左手还空着吗?”
月娘一挑眉:“干嘛?”
陆梦麟两眼放光:“我可以把陆家的命符烙上面呀。”
月娘摆了摆手:“我不要陆家的命符。”
陆梦麟,陆重明齐声不服道:“为什么?”
月娘咯咯地笑道:“我要他亲我一口。”
她的手指指向李涤镜,陆梦麟和陆重明心痛道:“那可是陆家的命符!”
李涤镜也笑了,他在月娘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月娘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衣角,说道:“这次大祭司的任命是由在镜州的一场比赛决定的,你们要去镜州夺去地狱变!”
陆梦麟和陆重明还没有从陆家声誉下降的悲伤中缓和过来,陆梦麟呆呆地道:“父亲刚刚死了,我们陆家已经家道中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陆重明坚决地说道:“我是前任引魂使,我的父亲是大祭司,我的师傅是秋水祖师,我的师姐是春秋岛圣女,我的发小,知己是现任引魂使,明镜使以及王上的堂弟的表弟,我们陆家没有家道中落!”
陆梦麟悲哀地说道:“但现在我们俩就是一对菜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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