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江戎头也不抬道。
李悦木的心随着江戎的声音猛地一跳,好像她听见的江戎是对她说“滚出去”。
江戎的助理进来了。
“江总,张总那边想延缓两天交付B市项目的定金。那边的意思是先交一半,另一半等他们资金到……”
“解约。”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打断助理的话,干脆、够狠。
“他们说保证在两天内……”
“不需要。”
文件“啪”的一声被合上,然后被丢到桌上,江戎冷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李悦木的耳边。
“一个连定金都要拖延的企业,有什么理由值得我信任?两天?知道这两天意味着什么吗?往后在时间上没有观念的企业,一律不合作。”
“明白。”助理点了点头,不再赘言,拿过桌子上的文件,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江戎的目光从门口淡淡的扫过坐在沙发上的李悦木,全程面无表情,低头再次投入到工作当中,仿佛看到的是空气。
李悦木不知所措的低头看自己新买的高跟鞋,心道还好刚才没站着,要不然一定崴了脚。
江戎不是杀一儆百,而是在杀鸡儆猴。而且,她就是那只唯一被敬的“猴”。
迟两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规矩、态度,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已经失了信任。
他是在指责她,指责她不负责任,指责她自以为是,嘲笑她连自己许下的诺都承兑不了,竟然还妄想回头求和。
江戎刚才的态度有多坚决,此刻的李悦木就有多难安。
办公室里两人静对无言,李悦木扯着身上有点紧的小裙子,如坐针毡。
当墙上的时针走过了数字六,分钟又多走了一圈后,李悦木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期期艾艾的开口。
“那个……七,七点了,要不要先吃饭啊?我们去吃晚饭吧,我……请客。”
以前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吃完饭了,就算李悦木不想吃,江戎也要看着她吃完,最不济就是多给她点个垃圾食品,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饿着。
可是今天干坐了一下午,李悦木早就饿了,而且为了能套上这件小礼服,她中午就没吃,早上还是喝的稀粥。
江戎却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转而翻开文件查看,还有不断进来的电话,仿佛她的建议可笑又可无。
腿上的手指扭了又扭,李悦木又干笑的尴尬道:“那个……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啊,你本来胃就不好,如果还不按时吃饭……”
“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啪”的一声,手里的文件又被狠狠的丢到桌上,桌上的一只钢笔被推到桌边,又“啪”的一声掉下来,声音让人不紧张。
可是相比,江戎冷冽而陌生的声音更让人害怕。
李悦木低着头看着桌下的笔滚了几圈,不敢抬头,可是又想去把钢笔捡起来。
片刻后,江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可信了。”背对着她的人看着窗外,轻轻的开口。
这一次不再冷冽,却让人心慌。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我,我没撒谎,我……”李悦木不懂江戎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无从解释,手脚发冷。
人体机能真是奇妙。
“李悦木!”男人出声打断她,声音带着严重的不耐烦,“一个任性到玩失踪的人,凭什么让我再相信她?我凭什么要相信她?”
你凭什么以为?我凭什么要如你所愿?
你当真以为那几年的感情了不起吗?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当我什么?一个随便丢弃的玩偶?还是可有可无的情人?”男人手握成了拳头。
“不,不是的!”李悦木看着江戎的背影,着急的站起来,十厘米的高跟鞋还是穿不惯,不好穿,往外一扭,李悦木跌回沙发里。
“不是这样的,我……我是因为生病了,我怕你们担心,我没有要丢掉你。”李悦木的声音带了哭腔,手足无措道,“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真的很怕你们担心,而且我有留纸条……”
“够了!”男人粗鲁的打断李悦木,仿佛再多听一句就会失控。
“纸条?你所谓的纸条是‘不要找我,一年后会回来’?李悦木,你够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