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正餐,李悦木如愿以偿吃到了一年多没碰过的冰淇淋。两只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的盯着玻璃杯里的小球,捏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刮,一副舍不得一下子吃完的模样。
“至于嘛?一个小破冰淇淋把你征服成这样。”江戎看她吃得小心翼翼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那一年,她怕是要忌口的。
江戎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人,心中百转千回,却还是没有勇气开口问当年。
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如果他问了,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而那种改变却不是他能左右的。
“我都没吃过这么贵的冰淇淋。”李悦木抬头对江戎坦白道,说完怕人家听到了笑话她似的,又用力的挺了挺腰杆,装出一副自己常来的样子。
但是在舀冰淇淋的时候,李悦木又怕冰淇淋滴漏出来,下一秒又马上把身子趴了回去,脸放到杯口上面,滑稽得不行。
“你要是听话,以后每个月都带你来吃一次好不好?”江戎附身过去,伸手要帮她把嘴角的冰淇淋抹掉,却被李悦木摆摆手制止了。
李悦木斜垂着眼睛试图去看自己的嘴角,伸出舌头,靠着感觉把嘴角的那点冰淇淋糊糊舔掉,添完对江戎笑嘻嘻道:“别浪费,别浪费!”
“出息!”江戎嫌弃她,还没收回的手改成捏她的脸。
李悦木推开江戎的手,继续享受奢侈的冰爽一刻,而每当服务员端着冰淇淋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她都有意无意的瞄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新的渴望,但是江戎却对她“恳求”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的冰淇淋已经不多了,马上就要见底了,只是倔强的不肯用力挖透那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奶油,希望和失望只是在多一分力之间。
“咳咳……”江戎咳嗽了两声,看她拿着勺子在杯子壁上来回的刮,突然道,“那个……我们找时间去做个体检吧。”
“嗯?体检?”李悦木不解的抬头,手刚好一抖,勺子从杯子壁上一下子戳到了杯底。
李悦木赶紧低头,一看突然就见了底的杯子,郁闷道,“体检干嘛?我不久前才抽过血做过体检的,我不要做。”
江戎摇了摇头,看着她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李悦木忍痛把杯底已经破坏的冰淇淋刮到一起,凑了满满的一勺,又利用玻璃壁塑成一个小圆球,“体检不都一样嘛,我就差个身高体重没量而已,在家里一样能量啊。”
“不是,我们这次要做的是全身体检。”江戎看着李悦木的眼睛,认真道,“也叫婚前体检。”
“啪……”李悦木最后一勺冰淇淋跌回杯底,拿着空勺的人慌张的抬头,“婚……婚前体检?”
“嗯,婚前体检。”江戎郑重的点头。
李悦木没去看跌回去的冰淇淋,而是盯着江戎看了很久,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
“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李悦木把勺子放下来,手却还捏在勺柄上,脸上闪过一丝慌措。
婚前体检不是准备结婚的人做的吗?可是之前……江戎不是说不想结婚,不想娶她吗?还是说他反悔了?或者是试探她的?
李悦木心中胡想一通,把自己弄得惴惴不安。
江戎握住她因为吃冰淇淋而有点冰冷的手,轻声道:“只是想到就说了,总是要做的不是吗?”
李悦木低下头,陷入沉默,表情隐没在店内忽明忽暗的灯光里。
“害怕?”良久,江戎问她。
李悦木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指腹因为用力捏勺子而变得有些发白。
江戎把勺子从她手里拿出来,伸手捏住她的手,一点点的揉她的手指。
“怎么了?不喜欢做体检还是不想去医院?要是不喜欢做我们就不做了,这只是结婚的一个环节,也不是一定非要做的。”
江戎用了点力去搓她有点冰凉的手,店里的空调开得有点低,李悦木又有点贫血畏寒,所以手总是冰凉凉的,这也是江戎不让她多吃这些冰凉食物的原因。
回来后,看到她所谓的“养生”劲头空前高涨,江戎本来还挺欣慰的,但怎么养了这么久却不见效果?江戎想着要不带她先去看看中医。
“冷不冷?”江戎拿手背贴贴她的脸,还好脸不是冰凉的。
“不冷。”李悦木摇摇头,声音沉沉的,欲言又止。
“那我们先回去吧,这些事以后再慢慢商量,不着急,也不是非要做婚前体检不可……”江戎刚起身。
“我没有!”李悦木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