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陈流氓的手沿脊椎骨有技巧的一层层攀升。
从尾椎摸上后凸的骶骨,老实沿那一道“S”型的腰椎而上。
蘸了焦墨的湖笔似点在椎骨骨与骨的缝隙间,一下勾一下挑,刺激的沈璇浑身打颤。又像是德高望重、悬壶济世的老中医,一本正经,一套提、按、摩、推强行开启这身上的每处关窍。根根椎骨、节节韧带,皮上毛孔、皮下毛细血管一并被刺激膨胀,通连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他困死其中,除了沉溺于他带给他的至死欢愉,别无他法。
像是整个人倒悬在锥形的火山口上,睁眼望去,四周具是裂缝塌陷,还有从地壳深处滚滚上涌的熔岩。汹涌的热汽灼烧皮肤,高温几乎要熔化了他整个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堆积起的岩浆就能穿透那层薄弱带,升向地表,或者干脆以爆炸的形式迸发能量,直接炸平整个山头,连带那上面的自己?
可唯有屈辱印刻在脊梁骨上,仿佛至死也无法磨灭。
——至于其他感觉,都可以忽略不计。
(略)
沈璇也有自己的报复手段。想要把他的恨和屈辱通过这样的方式返还给他。
至少在一刻,他和他一样疼。
他仰头反叼住陈子墨的脖子,尖牙撕扯中,发出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的气声。施暴者反露出弱者的可怜模样,难免古怪又稀奇——
老流氓属恶狼,虎牙逮住的那块皮肉并非薄弱,沈璇用尽手段磨牙吮血也刺不穿流氓的钢筋铁骨。
陈子墨当这是他跟沈璇之间特有的情【河蟹】趣,总是欣然默许他的所作所为。他看不见,或者看见了也不如何在意,沈璇发红的目光里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情绪……如果他可以,他一定会用牙齿咬碎他的头颅骨,咬断他的咽喉,撕烂他的心脏,不放过足以证明陈子墨这个人还活着的每一丝痕迹。
大不了,我给他赔命!
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沈璇就这样想。
沈璇有时候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
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家世背景支持的大学生,千里之外,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光怪陆离的城。他只想安稳度日,找一份高薪清闲的工作,求一个知心相爱的人。
可万千人海中,陈子墨这只恶狼偏一眼挑中了他,硬生生从羊圈里拖出一只羊,丢进满是豺狼虎豹的原始森林。
野兽横行的丛林厮杀遍地,只有一条法则:优胜略汰,适者生存。
他被逼无奈,选择屈从命运,从一只羊学习做一匹狼。沈璇不明白,难道这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