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风月穿魂，无论曾经白衣年少——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变成这样，灵魂肉体一并出卖给魔鬼，莫名其妙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禁脔。躺在陈子墨身下婉转承欢，不能说习惯成自然，却似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

陈流氓打断他一身硬骨，用一宿宿清风月明重砌了这具皮囊。变得他自己都不敢相认——

陈子墨逼他看G片，让他学片里的零号跪在床上摆出各种撩逗的姿态，将身体折叠至种种不可思议的弧度；逼迫他跟他一样放荡无耻，“哥哥”“爸爸”一气乱喊，拿禁忌、悖伦当刺激。有时候甚至愚弄他，也陪他一起看A片……然后漫不经心的嘲笑沈璇不自禁的生理反应，夸他比片中那些女人性感的多。

沈璇冷汗层层而下，欲望遽然消退，变成一种折磨，心头空落，形成一个无底的黑洞。他陷入无解的迷惑和无边的畏惧之间，反反复复，无计消除。

比起看A片，那之后他竟更愿意看G片。那样他至少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不用比片子里的女人还柔弱不堪。

夜色将尽时候，沈璇才攒出一点零星睡意，昏昏睡去，梦中竟久违的见到了自己父母。

沈父拉着沈璇的手，一字一叮嘱，“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爸妈知道你勤学，学业上就不再多叮嘱你什么，就说一样。你肠胃不好，一个没人管就好犯病，自己得记住按时吃饭，饭菜也要清淡些、营养些，别舍不得花钱……”

沈璇张嘴像说什么，却见沈父跟沈母一齐朝他挥挥手，火车隆隆向北，再一眨眼，连两人身影也望不见了。

“爸，爸爸！”

“妈！”

可无人答他。

久不曾入梦的人，是他们不愿入，还是他已经不敢梦。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发现陈衍端着一杯牛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还落在他身上，打量的眼神像汤姆瞧着杰瑞进出的那孔小洞。

此时天已经大亮。

沈璇这些年夙兴夜寐，白天得为陈总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到了夜间还得为陈总的身体鞠躬尽瘁，不可谓不兢兢业业。

昨晚□□劳的有些狠，他到这一会儿还有些迷迷糊糊，看向陈衍的目光半晌都是痴痴呆呆的。瞳目清亮，表情无辜，慢半拍才从记忆里拎出来这人名姓。

沈璇顺着陈衍不怀好意的目光往下，低头一瞥身上挂的浴袍，依旧保持昨晚那一副香肩半露的模样，忽然觉得脸面一热。尤其他刚坐起身，挂在右肩上的那半幅好巧不巧顺着右手臂嗖地滑落，他急匆匆伸手去遮，曲肘正好将一角夹在臂弯间，整个肩胛骨彻底暴露人前……从陈衍的角度，乍看竟好像是他双臂半张，挺胸刻意勾引一般。

沈璇跟着他挑眉的动作不自在的挺挺身，一把将襟口拉紧。

“你……”

陈衍在他开口前抢先道，“哦，老东西去公司了，让我告诉你，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晚些上班，他准你半天假。”

“带薪的……”

目光一飘，有意停顿下，陈衍啧啧感叹一声，接着笑道，“黑镜的福利么？老头对手下员工还真好，比对我这亲手儿子还温柔体贴……这样的假，你没少休吧？”

“……”

“早上那会，他坐这儿瞧你瞧半天呢，比个定海神针还稳当。哦，就我现在坐的这位置……我还纳闷呢，你说我爸他在瞧什么啊？”

“这身肉够白皙的啊——”

“比我法国那妞长得还嫩！”

“真的……”

“嘿，我懂了，我爸难不成在看这个？”

“一大老爷们长的比女的还白嫩，是挺……稀罕啊。”

沈璇脸上一僵，他强迫自己跳过陈衍口里这些污言秽语，假装听不出这人言外之意。他掀唇一笑，慢慢道，“不好意思，我身体欠佳，陈总特别关心手下职员，一向优待。”

“哦，这样……”

“也是，我要是有你这样殷勤卖命的员工，日操劳，夜操劳，我也得特别——优——待啊！”

“是吗？能这样以己度人，相信您以后也是一位好上司！看来，陈总可以把黑镜安心交您手里头了，不用担心半年不到就破产关门！”

“……”

话不投机半句多，挑衅要有来有往才能称之为“对抗”。陈小流氓的□□一溜儿全投进棉花堆，炸出一地棉絮乱飞，反卡到了自己嗓子眼。陈衍话说多也觉得嘴巴干，关键还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当着沈璇的面，他大大的一声“嗤”，利落转身，重回餐厅嚼自己未嚼完的那张饼，当那饼里夹的菜是沈璇这个人。

沈璇也转身，却是拾腿朝二楼走。

走到了书房，沈璇忽然就有些犯难。陈子墨昨晚的动作太急躁，新买的那件范思哲的灰衬衫没等脱下来，就被他扯的皱皱巴巴，一连几颗纽扣都被揪掉，不知道滚到哪里去。

来时的衣服，注定无法再次上身。

要是他没记错，上一次过夜后还留下一套衣裤在陈宅，好像就在老流氓的衣柜里，浅蓝色的那件——

可陈衍在，这件新换上的衬衣，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或许连解释都不用，流氓的儿子洞若观火，早已经看穿一切，又何必他多费唇舌。沈璇对着镜子自嘲一笑，将刚从衣架上摘下来的浅蓝色衬衫穿好，系紧一颗颗纽扣。

一个样貌极清俊的青年人出现在镜中，蓝衬衣、黑色西裤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浓浓的书卷气，可眼里始终残留一抹化不开的阴郁，让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沉沉的老气，像晚秋黄昏沈沈晻晻的暮霭。

沈璇离开陈家时，笃定自己和陈衍再无交集。他想老流氓的亲儿子已经回国，陈子墨短期应该不会再让他出现在自己家中，以后见面，大概会约在酒店或者他在市中心的那间公寓。

可陈衍对着沈璇说，“See you!”

沈璇本以为的结束，却没想到，这才是故事的开头。而之前发生的一切，终才是序幕一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