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灵刚开始喝第一杯的时候还顾忌着赵辰星, 等到第二杯啤酒下肚了, 人就有些飘了起来, 以至于后面赵辰星到底有没有跟她一起喝，她也不在意了。

赵辰星低头看着透明玻璃杯里沁凉的啤酒, 再抬头看了看对面明显喝HIGH了的某人, 想了想便将杯子往边上推了推。

“诶？”沈悦灵豪迈地将手心握着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有些欣喜地开口：“没想到这凡间的东西, 刚开始时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进入肚腹之后竟……竟如此美味！”

赵辰星：“……”

“凡间的东西”是个什么鬼？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余光便见沈悦灵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忙抬手去按杯壁：“差不多就行了，喝那么多小心晚上头疼。”

已经有些微醉的沈悦灵：“头疼？我沈小仙女会头疼？”

“当初我偷仙酿喝了一整坛也没见着头疼, 区区凡间之物会让我头疼？笑话！”

赵辰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她那“小仙女”、“仙酿”的言论归结于“喝醉了”，又见自己愣神的当口，沈悦灵已经拨开他的手再次一杯酒下肚, 正砸吧着嘴回味呢！

他头疼地抚了抚太阳穴, 索性不再去管她。

反正也管不了。

直到华灯初上，赵辰星才扶着醉得七晕八素的沈悦灵站了起来, 一路搭着她的纤腰走到了路边, 又从一旁的小店里借了一个小凳子扶她坐下。

“你醉得厉害, 就坐在这里等我可以吗？”赵辰星在她面前蹲下, 扶了扶她歪歪扭扭的头柔声开口：“我的车停在巷子口, 离这儿有些距离, 况且人又多，等下不小心碰到你就麻烦了。”

沈悦灵迷迷瞪瞪点了点头，而后朝他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去……去吧！”

女孩脸颊泛红，一双眼睛微眯着就这么看着自己，赵辰星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在她面前反身蹲下：“还是上来吧，我背着你过去。”

沈悦灵却有些不乐意了。

只见她睁着一双醉眼迷离的眼，微微鼓着腮帮子看他：“不是说……不是说让我在这儿……在这儿等你吗？干嘛又要背我走？不走不走！”

一旁烤羊肉串的老板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赵辰星目光望过去，笑着开口道：“你去开车吧，我帮你看着？左右你女朋友醉成这样，也跑不了！”

赵辰星听罢，低头看了一眼沈悦灵。

沈悦灵：“——嗝。”

赵辰星：“……”

“那就谢谢老板了，我车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马上就过来。”

“去吧去吧，那边车多人多，确实不太适合扶着她过去。”

赵辰星一步三回头地快步走到自己车边，又快速地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刚打开车门打算去扶沈悦灵，却发现那个醉鬼认出了他的车，一高兴就从小凳子上歪歪扭扭地蹦了起来，而后……小跑着扑了上来。

“哎哎哎！”羊肉串店的老板见赵辰星过来，原本还松了口气，低头翻羊肉串儿的空档，抬头便见沈悦灵纤细的小身板站起来朝路边扑了去过，将他吓得不轻。

赵辰星也吓得不轻。

眼见着后面一辆车开了过来，他连车门也没来得及关，抬腿就朝她扑了过去。

可……

还没奔到她面前，沈悦灵脚下一个不注意，脚下一个踩空，“PIA叽”一下，从马路牙子上摔了下去。

后面的车在离她一米远的马路上呼啸而过。

羊肉串店老板：“……”

赵辰星：“……”

赵辰星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脚下不停地小跑着过去，虽然黑着一张脸，但手上动作却异常轻柔地将她从路边扶起：“你……”

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低头就着路边昏黄的灯光却看到女孩抬起的那张脸上一脸委屈。

沈·一脸委屈·悦灵：“疼——”

真是欠了你的！

赵辰星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才眉眼柔了柔去看她，低声开口：“哪里疼？”

从人行道摔到路边，还是个没什么行为能力的醉鬼，能不疼吗？

想到这里，还没开始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便先有些心疼了起来。

沈悦灵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毫不遮掩的担忧的脸，本就醉醺醺的人心下越发矫情了起来。

她瘪了瘪嘴，缓慢而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左边胳膊：“这里……疼！”

“你给我揉揉！”

“好好好！给你……”赵辰星好脾气地开口，目光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

可话还没说完，却在接触到她的胳膊时，忽地住了嘴。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此刻一大片深一道浅一道的红痕，有些还往外渗着血。

赵辰星的脸再次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