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他低低地叫他,冯严巳没有回应。
常梦锡仰头,冯严巳双目紧闭,看样子又睡过去了。
……好吧,好吧,常梦锡没招了。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能生气,他是病患,看他可怜,今天就依他一回吧。
他渐渐放软了身体,神经放松了下来,神识愈发模糊,也在冯严巳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时冯严巳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是浅淡的棕色,温柔地视线正定在常梦锡的睡颜,浓烈的情意快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常梦锡睡得正酣,玉白的脸庞浮上淡淡的粉红,嘴唇微微开阖,在冯严巳的怀里清浅地呼吸。这是冯严巳日思夜想的宝贝,他情难自制,微微低头,温热的嘴唇抵上常梦锡被热气熏的媚红的眼角,光滑的触感快要把他的心都融化掉。
他的声音克制又隐忍,“真是不知道该夸你还是怎么样,落在我的手里还能睡的这般熟,不知道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么,真是个心大的小傻子。”
他微微叹了口气,魇不知足得亲吻常梦锡的眉眼,再顺着吻下他的鼻梁,最终落在他柔嫩的双唇。舌头抵挡不住甜腻的诱惑,灵活地钻进正在呼吸的唇缝。
冯严巳精神愈发高亢,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叫嚣,他想把怀里的人像梦里那般蹂.躏,发狂地舔吻折腾,让他狼狈,让他哭叫,最后吞进肚子里,骨头渣子都不剩。
“……唔”,愈来愈大的力道让睡梦中的常梦锡无意识闷哼一声,把冯严巳从发狂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心惊胆颤地离开了这令他崩溃不已的的双唇,深吸一口气,眼神凶狠,语气咬牙切齿:“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当然拼死也要忍住了,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啊。”
他粗粝的手指揩向常梦锡水红的唇,凶狠的老虎收起锋利的爪子,只剩下笨拙的温柔。
“真是有够折磨人的小妖精。”
没人知道冯严巳这几天怎么过的,他当日刚下了九华山,就有探子来报,说宫里有新的事情发生了。
冯严巳一听,原来在他离开的这些天,李璟封锁了宣政院,只留了太子李弘毅议事,大臣们一概不见。
但冯严巳不关心这些,没当回事。
哪知探子又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萧俨找上了常梦锡,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常梦锡很生气,几天都没出府。
这些探子都是冯严巳刻意安插在常梦锡身边的,就如同常梦锡身在池州时,他就靠这些探子报回的常梦锡的近况过活。
如今了解常梦锡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要随时把那人牢牢地握在手里。
听探子这么一报,他闪电般地回想起来,萧俨在追查买卖人口的案子,别是他跟常梦锡说了什么关于自己的不好听的话,常梦锡生自己的气了吧。
他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他有很多事都没有跟常梦锡解释清楚,现在雪上加霜,即便有些事是他活该,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允许报应落在他俩的感情上。
常梦锡的性子他最是了解,自己若是被他嫌恶,日后哪还有同他和好的机会。
于是他当下立断,让魏泽准备马匹,即刻赶回金陵,他要在常梦锡对他失望之前见他一面。
一路上他不眠不休,来的时候十多天的车程,回程却硬生生地缩减到三天。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他急冲冲地闯进学士府,下人却告诉他常梦锡进宫了。
他的心顿时就凉了,他不是担心李璟会对他做什么,而是害怕常梦锡真的就此厌弃了他。
他等在学士府的门口,他要在第一时间见常梦锡一面,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也要用全力挽救回来。
最后常梦锡终于回来了,冯严巳面上装作浑不在意,就像什么事都没发声,其实心里惶恐不已。
他的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但他不能让常梦锡看出来,所以都没敢接近他。
谢天谢地,皇天不负有心人,常梦锡对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排斥他。
他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直到最后,常梦锡告诉他,说他不会离开他,他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放过疲惫不堪的身体,任由自己坠入梦中。
我愿为你剥离罪恶,只求你不要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