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李仁达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切齿:“是查文徽那狗贼使了计,否则我等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刘才峰这才道:“但我们也并非真的走投无路”。
李仁达立刻追问:“还有什么办法?”
“射人先射马,既然他们用了计,我们也可反其道而行之,擒贼先擒王,拿下查文徽!”
唐军在城门外声势浩大,眼看就要攻破,城墙上突然有人呐喊:“威武军降了!威武军降了!”
查文徽闻声仰头,空气里还弥漫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那上面的士兵高举白旗,振臂而挥,“威武军降了!威武军降了!”
冯严鲁不解,“他们这是何意?”
查文徽也不知道,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方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是城门自己打开了。
李仁达勒马出城,后面跟着一干将领和士兵。
“—吁”,李仁达下马,他双手交握,神色恭敬,“查将军用兵如神,我等输得心服口服,今天就此罢战而降,城门大开以迎接查将军进城。”
查文徽顿时喜不自胜,他开怀大笑,“留后倒是有自知之明,哈哈哈。”
查文徽骄傲自大,极尽鄙夷,威武军皆是一片愤色,却只能隐忍不发,反观李仁达却面不改色。
“查将军说的是,本将以为再打下去不过也是徒劳无功罢了,还望查将军就此为止,随本将城中一叙,商谈福州交接事宜”。
查文徽活像从前的李仁达,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当即就想应下,被冯严鲁阻止道:“查将军别去!李仁达善诈,此人诡计多端,保不定这又是他的计谋。”
他也是和李仁达抗衡了几个季度的人,对李仁达的行事作风了解一二,只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查文徽却当冯严鲁是惊弓之鸟,被李仁达输怕了,才至于敏感多疑,“冯大人你好好观察如今形势,我军气势碾压、胜券在握,就算李仁达动机不纯,难道他还能老鼠吃了猫,反扑我们不成?”
冯严鲁哑口,他劝不住气焰正盛的查文徽,林觉在一旁也不帮腔,他只能无力作罢。
查文徽是好胜的猫,李仁达大开城门,他欣然前往,殊不知数不尽的麻烦在等着他。
“林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冯严鲁劝说不了查文徽,只有向林觉讨主意。
林觉倒是无所谓,“大人也不必过于悲观,查大人心里有数。”
“……或许吧,” 冯严鲁对他敷衍的安慰无话可说。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城,这边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好端端的地方如今乌烟瘴气,不过这糟糕的环境丝毫不能影响唐军的胜利的欢欣,因为他们即将取代李仁达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冯严鲁绷起了全身的神经,不敢分散丝毫注意力,他不敢大意,周围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好在至少目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情况一切正常,冯严鲁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他开始举棋不定,远不似之前那般防备。
李仁达本来和查文徽并排而行,不料前方围堵了一排士兵,查文徽眉头一皱,正要询问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散开,立在夹道两边严阵以待,看那样子像是来欢迎他们的。
查文徽很满意,“哈哈,将军有心了。”
李仁达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哪里,还望查大人别嫌弃此地粗鄙,怪罪我等待客不周呢。”
这是十足的臣服的语气,查文徽戒备全无,“李将军这般上进,待本官上报,皇上那里少不了将军的好处”。
李仁达也笑,“有查大人这句话,本将就放心了”。
李仁达朝前方望了一眼,那里因为两边都堵了人,所以中间留下的空间就小了很多,同排嫌小,单排却又嫌大。
李仁达建议道:“前方道路狭窄,那就由本将先行,权当为将军领路了。”
查文徽当然没意见,“那李大人先请。”
李仁达先行离去,后面跟着查文徽,再后面就是林觉和冯严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所有人都目视前方,巡视四周,却没人察觉两边的守将悄悄的朝地下扔了什么东西。
“——嘶!”从后方传来一道马匹高亢的嘶叫,将士们顿时被这声突发的悲鸣惊的人心惶惶。
冯严鲁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他立刻回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惊慌道:“回将军,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受惊了!”
冯严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很快就有第二匹、第三匹一连串地发生同样的反应,一时间情况急转直下,竟是大部分的马匹都受惊了。
突然人有一道惊恐的声音炸出来:“铁钉!大家小心,地上有铁钉!”
“什么?”
“不好,我们中计了!”
查文徽察觉到大事不好,第一个反应就是制住李仁达。
可李仁达早有预料,他突然发力,勒马跑得飞快,查文徽作势要追,不料两道的士兵凶态毕露,纷纷从身后齐唰唰地亮出藏好的兵器,然后一拥而上,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查文徽余光一瞥,这才发现,路的两旁竟提前挖了壕沟!
天杀的李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