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毅笑得好不灿烂,按照规则,败方是要涂□□以示惩戒的。
但李弘毅赢也赢了,乐也乐了,他不打算跟张易一般见识了。
只是他嘴上仍是不松口,非要逗一逗他,“哎,按照规则,败方要干什么你还记得吧,可不能赖账啊。”
张易倒是颇有血性,他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才不会食言,涂就涂。”
张易说完就把□□朝脸上抹,李弘毅见状赶紧过去给他擦干净,“我说你怎么就分不清什么是玩笑呢,我是逗你的,你还真抹啊。”
张易脾气上来了,他跟李弘毅犟,道:“早就约好了的,我说到做到,不涂就是破坏规则,殿下你走开些,挡着我了。”
李弘毅哭笑不得,他亲眼看着张易把自己涂成个花猫,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易又气又不甘心,只得丢下一句:“你等着,下次我肯定能赢你”。
李弘毅直腰,“什么?还有下次,你还没长教训……哎,等等,你就这么走了?脸还没擦呢,你去哪招摇呢,快回来!”
张易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看那样子像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壮士。
李弘毅追不了,因为公公踱步过来,“太子殿下,皇上叫您过去,说想跟您说说话。”
李弘毅笑容尽失,皇帝身边有他不想见到的人,他们相谈甚欢,在他眼里却碍眼的很。
但他面上不显,“孤这就过去。”
张易直愣愣地往前冲,也不看路,直接就和刚出来的常梦锡撞了个正着。常梦锡胸口一痛,被这头蛮劲冲的后退两步,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他披了一件深色的外套,胸口被张易脸上这层白灰晕染开来,格外的明显。
张易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说着要还上手给常梦锡擦掉那层白灰,常梦锡礼貌地截断,他温和的笑:“没事,是我没注意。”
张易顿时脸就红了,好在脸上抹了一层灰,看不出来。他心里直砰砰的跳,心想这个人大哥哥真好看。
常梦锡认出了他,“是你啊,你就是方才和太子殿下比赛蹴鞠的孩子吧,踢得很不错呢。”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输了。”
张易花着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样子天真又可爱,常梦锡怜心顿起,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来给他擦脸。
他的声音冰凉似水,犹如泉水静静流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太子殿下毕竟身长军中,体格反应当然要强许多,看起来他长你几岁,你不敌他也在情理之中,可见并不是你能力不济的缘故。”
张易愣着给他擦,常梦锡说完他更开心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还长的好看。”
下人被这大逆不道的话震惊了,这是哪家的公子王孙,看样子也不会讲官话,竟然在这猛虎生禽的地方安全的长大了。
他下意识看向常梦锡的颜色,只见常梦锡面色不变,丝毫都没把这稚子的话放在心上。
他擦干净了,对张易道:“下回可不能这般莽撞,撞了人事小,若是因此受了伤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易难得的听话,“谢谢你,我记住了。”
张易喜滋滋地跑远了,那抹朝气的红色消失在宫墙里。
常梦锡手里还拿着手帕,寒梅就在他的身后争相怒放,香气浓郁,他眼睫半敛,醉意同细碎的花瓣一起凋零在北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