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元明?
余富食指细细蹭着下唇,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他身上冒起涂涂黑烟。余富神色一凛,拧眉盯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有几个指甲印,那是当时被老太太抓破的伤痕,红色的掐痕逐渐变黑,黑气扩散,宛若一条黑蛇,盘旋在他身上,不断游走。
他拳头攥紧,凝固血痂的伤口被撑开,流出鲜血。身上运气,将黑气逼出体内,谁知黑气往方哆所在的方向扑去。
“该死!”方哆咒骂,连忙起身躲避。
昏黄的壁灯下,黑气扎入他体内,他身上发出跃跃红光,浑身像是被火焰包围住,由内而外散发的热量熏得他头晕眼花,手指微微发焦,传出一股烤焦的气味。
方哆甩着手,白皙的手指尖上晃动着幽绿的鬼火,急忙扯着衣服把手指上的火扑灭,火焰外层散发的热气却透过衣服将手心灼伤,方哆一惊,慌忙松开手。
余富从军挎抽出一张符咒出去,黄色的符纸直接将他的手指头包裹住,熄灭火焰。然而方哆身上还在不断冒出热量,魂体发出赤色光芒。
连忙用寒冰符将他身上的火气压下去,余富脸色沉沉。
劫后余生的魂体双脚瘫软。就在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会葬身火海。他眼神幽幽:“别人是花钱消灾,我是花钱送命。”
余富弯下腰的动作顿住:这穷鬼恢复点记忆变得这么猖狂,无法无天了?!
他望着方哆一语不发,默默将人送入布偶体内,使劲按下小恐龙的脑袋塞进军挎。
“莫挨...”话还没说完,方哆被磕在粗劣的布料上,嘴巴又麻又疼。他气得浑身哆嗦,要咬那只大手,然而余富灵敏地躲过。
余富狼顾虎视,扫过周围的布景,终于让他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快速甩出两道红符攻击。空间动荡一阵,包围住他们的房子就像是被击破的蛋壳,簌簌地往下掉,构建的场景一块一块剥离,分崩离析后,露出的是洒满残阳余晖的老旧房屋。
老太太家!
余富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神龛前烧香拜佛的老太太。她身上披着一块白布,布上用鲜血画满符咒,竟和讨债鬼身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
听到后面的动静,老太太转过头,只惊讶一瞬又敛住脸上表情:“竟然醒了,破阵速度倒是挺快的。”
“不过也没用,别想逃!”老太太瞪大眼,吊高耷拉的眼皮,眼珠子浑浊且泛着红血丝,薄利的嘴唇蠕动,念咒。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三个?”余富虚眯着眼睛,手不着痕迹地摸上军挎,眉头高挑,定定看着干瘦的老太太。
“他们死有余辜!”
“她好像是元明的外婆。”方哆小声嘀咕,探出脑袋要查看,又被余富按头往包里塞。
提到元明,老太太脸色阴沉,双手结出术决,身旁多出一只金色的蟾蜍。蟾蜍挣脱开老太太的束缚,不停深呼吸,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气,身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眼里流出脓液,发出阵阵恶臭。
果然是个妖道,养的宠物也和别人大有不同。
余富嫌弃,下巴微微昂起,眼神睥睨。他快速甩出隐藏在手腕上的红绫,笔直地打在妖道的手上。红绫恍若游龙,看着软绵绵,但却不可小觑。一击就将妖道的手背戳穿留下一个血红的窟窿。
然而妖道没有痛觉,任由余富手上的红绫使得虎虎生风,她眉头却不曾皱一下,嘴里依旧老神在在地念咒,单手掐决。
“小心身后!”方哆惊叫。
余富眸光紧锁在妖道和蟾蜍的身上,见到蟾蜍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瞬间又消下去了,正狐疑,耳根忽然传来异动。
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打向他。反射性躲开,终究慢了一步。他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扇黑色雕花木门,金蟾蜍的黄沼尸气竟从木门中打出来!
余富抬起头,左边脖子上传来火辣辣地痛感,看来是被黄沼尸气腐蚀了!毁容的念头一瞬间从他脑海中闪过,眯起的双眼中富含危险性:“妈的!”
“我的蟾蜍可是宝贝。”老太太粗哑的声音响起,爱抚地摸着蟾蜍的脑袋:“要不是靠吃亡魂,你以为它会进化的这么厉害?!”
金蟾蜍:“咕咕~咕”
“你也不怕遭天谴。”
“遭天谴?若是真有天谴,死的早该是他们三个!”老太太神情一狠,捏紧身上的白布:“要是不他们,我宝贝外孙也不会早死!”
“别啰嗦,你就究竟借了什么东西!”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不知道借的是什么,怕是很难解开方哆身上的债务。
老太太冷笑:“这是他应该的。”血符白布快速晃过,她身穿的黑色道袍上刻印着一个阵法。
登时,余富眉头蹙紧:“你竟然妄想用我祭阵?”他嘴唇抿紧,绷紧的下颌线刚毅利落。将军跨取下用力一扯,军跨瞬间变成了一件玄黄色八卦道袍披在身上,腰间井井有条地挂着各种宝贝,其中一把便是八元宝铜钱剑。
余富取下铜剑,食中二指并起快速划过剑身,一道纯正的天灵气韵覆盖在了铜钱剑上面,发出熠熠金光:“尺蚓穿堤,能漂一邑,今天留下你也是祸害。”
“那要看你有几分本事!”老太太面目狰狞,眼中闪过阴狠。
一道诡异的身影迅速划过,速度快得在人视线中只能取其残影。下一瞬,老太太就出现在余富面前,枯黑的手直取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