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哆脑袋被砸得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耳边的声响模糊朦胧。

“你是不是也嫌我得病，想摆脱我？做梦！”抬腿就往方哆身上踹，疼得他脸色发白，头冒冷汗。林美心又踹了他几脚，他蜷缩在地上，肚子痉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林美心扑上来。

她彻底疯了，强硬地抓住方哆的手往身上摸：“你摸啊，你摸，你摸摸看！”

“你他妈你嫌弃我脏我下贱，你不照样是从我生出来的。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啊，都是你这个狗比崽子。”

方哆的瞳孔不可抑制地收缩，林美心的指甲抠进他手腕，要将那层皮抠下来一样。

唯恐避之不及林美心还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他握住林美心的手腕，指节用力到青白，嗓音低涩干哑：“够了。”

林美心一愣，渐渐冷静下来，推开身边的人，抹了一把脸，拿起烟脱力的坐在椅子上。

方哆默默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灰层，刚才挨打的人不是他似的，神情冷若冰霜。将盒装牛奶递到她面前：“喝吧。”

过了很久，她说：“我会搬走，生活费每月打给你，没必要我们不要见面了。”

“好。”

再次见到赵昱是在新春过完高三补课的时候，刚到学校就见他在搬桌子换座位。

面对挡在身前的人，赵昱语调冷冷：“让开。”

“我向你解释。”方哆语气生硬，倔强的眼神笔直压在他身上，用力拽住他的衣袖。

“不用了。”赵昱打断他：“麻烦让开。”

夹在两人中间的元明手无足措：“大家，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目光落在赵昱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上，所有的话趋向无声，沉默着。

方哆失落地垂下手，视线落旁边的空位上，清润的眸子逐渐暗淡、晦涩。薄利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掀起，他仰头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淡淡的阳光洒在脸上。

他感觉是冷的，说不出来的阴冷。

忽然，光线越来越强烈，逐渐凝聚成一束白光落在他眼睛上，视线内白茫茫一片，直到下坠感猛烈袭来，他双手护住脑袋蜷缩在角落里。

透过扩音器发出的空泛男音回响在狭小的空间中：“请嫌疑人再次阐述被害人遇害的经过。”

“......”方哆默默转过头，凝视那扇黑色雕花木门，门后一直传来一个声音...

耳边传来呼喊，方哆揉了揉眼睛，感觉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脑袋上。他倏然睁开眼，余富那张高鼻梁深眼眶的俊脸蓦然悬空在他脸正上方。

“老余？”

“你醒了。”余富淡定地收回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坐回位子上：“饿了没？”

方哆从床上爬起来，摇摇头，一头蓬松的头发轻轻飘扬：“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来看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余富挑起眉。看过元明的记忆后，心血来潮想见方哆，所以他来了，不过当时方哆还在睡觉。

“老余...”倏然，方哆轻声喊道，眼神飘忽不定。

余富疑惑：“怎么了？”

“假设我杀了人...”方哆深深望向他，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