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了不起吗!
气归气,见余富不到几分钟就睡着了,深邃的眼眶下挂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神情一瞧便是那种为长久未好好休息的憔悴。
伴随绵长的呼吸声,他胸口起伏平稳。见人睡熟了,方哆小心翼翼的呼吸声这才松开,伸手勾着他放在床头的军挎叠好塞进蜷起的腿弯下减少小腿发力,果真见他放松下来,鼻子中传来轻轻地哼声。
床上没剩下多少位置,方哆蹑手蹑脚地侧身躺下,视线正对余富那张混着西方人血统的脸。
他的额头饱满,鼻子高细挺拔线性流畅,上唇瓣稍薄下嘴唇略微圆润丰满。整体轮廓不似西方人那么刚毅,而是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温润柔和。
方哆调整好睡姿,视线缓缓移向头顶吱呀转动的吊扇。
......
感觉才睡下去没多久就被人推醒,余富怒上心头,蓦地睁开眼看向罪魁祸首,漆黑的眸子中燃着桀桀怒火,抬手将穷鬼的脑袋按在枕头上。方哆被死死钉在床上无法脱身,愤懑地瞪着他。
余富另一只手揉着鼻梁,睨着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手上下了狠劲,疼得方哆挤眉弄眼,手指向床头柜。
顺势看过去,他发现茶几上多出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桶,立即想到是杨安安来了。
“她人呢?”左右不见她人,余富松开手,起身穿好鞋。
方哆拔下手上的针头,也跟着跳下床,捂着发痛的手背快速跑到门边:“他们往左边走了,应该是在消防通道那边,咱们去看看。”
见他要拔腿溜开,余富一把拉住他胳膊,打着响指,白色的纸人从军挎中跳出倏而变成方哆的模样躺回了床上。
“你个小矮子跑那么快干嘛?”
“......”方哆悄咪咪比划着他到自己腰上的腿:“呵呵。”你现在再高也有矮过的时候!
似有而感,余富圆润的耳垂一动,骄傲地露出小白牙:“我从小就很高。”
“......”
“你刚才说他们,杨安安和谁?”
“赵昱。”方哆闷声:“杨安安先来的,看到她很尴尬我就装睡没醒来,没过多久赵昱也来了,杨安安拉着他出去了。看他们的样子绝对有事!”
视线往他愁云惨淡般的神情扫去,绝对没有任何见到两人的喜悦,余富称心如意,拉着他靠近消防通道。
紧闭的大门将里面的声音隔绝,但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杨安安情绪激动地拉着赵昱的衣领,赵昱撇开头不看她。
方哆被赵昱笔直看向门外的视线吓到,反射性要躲到余富身后,奈何余富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比枷锁还坚固,不允许他动弹分毫。
“他看不到我们。”余富凑近方哆耳边说话,从军挎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门上。
门内闷沉含糊的声音被破开,像是解开屏障,说话声清明。
他们清晰无比地听到里面的争执。
杨安安红着眼抓住赵昱的衣领:“你太过分了,是不是真的要逼着他去死你才解气?有什么事不能冲我来嘛,我都解释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利用你来接近他,你要撒气拿我来好了!”
赵昱收回视线,眼神如锐利的锋刀凌厉地刮在她脸上:“你们一个个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也好,元明也好,你们从头到尾只帮他说话。人心是肉长的,难道就他会伤心难过,我不配拥有感情吗?”
“他把我肋骨打断两根怎能没见你帮我出头出气?为了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拼命读书。你生日,我打小工给你买礼物,我生病了还要给你送早点。我的付出你注意过吗?难道我赵昱真的就比不过他方哆?”缓缓挣开被她拽住的衣服,赵昱幽冷的目光略过她的脸颊落在森白的墙壁上:“他没事,我和他两不相欠。”
丢下失魂落魄的杨安安,他转身离开。
赵昱冷着脸推门而出,方哆退后一步,屏息与他擦肩而过,浑身发冷的他忍不住贴近那只温热的大手。
有所感应,余富侧头看着他,又瞟了眼门内悔恨痛哭的女生。
低声的抽泣震得方哆止不住发颤。他明白了为什么赵昱脸上没有疤,并不是他们没有争执,而是这次他打伤赵昱的地方在胸口。
一切都按照余富说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封闭的轮回圈,曾经发生过的事依旧会重演,不论如何都跳脱不开轮转。
那么是不是他杀了元明的事也...
余富转头望向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反手握住方哆的手:“跟上去,我们得找到传送门。”
方哆沉沉地应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