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上打转的笔突然掉落,江勤之扯着领带靠在椅背上,也不急着答话,等到沈戈呼吸凝滞,似乎又要开口说话。江勤之嘴角挑起:“好。”
余富有不好的预感,等见到出现在门口的江勤之,预感持续加重。
方哆打量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不及余富高,但也有一米八五左右,身穿深色西装制服,肩上别着麦穗三星的肩章。深蓝色衬衣搭墨色领带,一丝不苟扣起的外套纽扣,上衣腰侧收紧勾勒出那杆笔直精瘦的腰线,颀长的双腿包装在西裤下,穿着鞋头略尖的三接头。
他往那一站,衣冠楚楚中又有说不清的风姿绰约。
正经中带着风骚。方哆心中默默给他打上标签。
江勤之匆匆忙忙赶来身上的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动手将领带扯松,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目光专注地盯着三个人中的一个。
他们皆沉默不语,氛围凝重,宛若三堂会审。江勤之步伐迟疑一步,快速走到办公桌面前——沈戈正端坐在办公桌后。
“你怎么了?”
沈戈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指向方哆,冷着脸,继续玩手机。
江勤之抿着嘴。
方哆眉头一挑,盯着他的脸。江勤之被冷落脸色不太好看,出于良好的教养克制着脾气。眉头皱起,掩盖在镜片下的凤眼中夹着恼火,鼻梁挺直,天生笑唇。他努力下压表露出恼怒情绪的嘴角左下侧有个淡淡的黑痣。
“你找我?”江勤之开口问着他。
方哆点点头,扫过他胸前两块金属徽章,JG8596江勤之,地府综合监管局。
扫过偷瞄被发现又做贼心虚收回视线的两人,方哆对江勤之微笑:“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江勤之点头同意了,他对沈家比对自己家还熟,领着方哆走进左侧长廊进了另一间厢房。
等两人走开,沈戈嗤鼻,见余富还在装模作样的玩手机,抓起乌龟壳扔他:“还装,人都走了。”
“......”余富接过敬业播报的乌龟壳,手上用力,成功让乌龟壳开花了。
“卧槽!”沈戈心疼地大呼:“三十万!你生气也别拿我的三十万撒气!”他虽然心疼三十万的英勇就义,但更需要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要是他再找咱要营业执照,咋,咋办?”
“凉拌。”余富在意的和他不一样。
“好歹事务所也有你一半,要是关门了,咱喝西北风去吧!”
沈戈念念碎中,余富的手机突然响起,把做贼心虚的他吓了一跳。
看到手机上闪烁的人名,余富犹豫了一会,点下通话按钮。
“小乖乖你可算接电话了。”司文睿和蔼的声音传来,显然对能和余富通上话这件事感到高兴:“你把VR视屏开一下,我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瘦,我好削死沈戈那个兔崽子。”
兔崽子沈戈猛地一拍脑门:“卧槽,差点忘了。”
余富还没开口,沈戈飞扑过去抢走他的手机,捂住通话孔,对余富挤眉弄眼,嘘声道:‘别告诉你爹,不然我’ 手指对着脖子比划一刀,又指着沙发旁边的黑木门。
“什么别告诉我?”司文睿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吓得沈戈一个激灵点开了视频键,放出了司文睿那个大魔头。面对突然出现的影像沈戈立马行礼:“姐姐姐姐姐夫万福金安,小九子给您请安了!”
沈戈脑抽了。
“免礼。”司文睿淡定地点头:“贱民你让开,猪脑壳挡了我儿子。”
“喏,小的这就告退。”如蒙大赦的沈戈才刚要松口气,又听司文睿说:“还是等等,我过会要和你说点事。”
司文睿一张臭脸对着沈戈,等看到心肝宝贝儿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爸爸瞅瞅,小乖乖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哎哟,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晚上别玩手机早点睡。这几天没见面,有没有想爸爸?身上的钱够花吗?要不爸爸再给你弄些古董过去?”
余富一如既往地冷漠:“不用。”
“那行。”司文睿继续说:“我最近抽空去看看你,让你跟个沈戈那玩意我实在不放心,心里总不踏实,对,我明天就过来。你有啥想吃的东西没,我给你带过来,爸爸给你露一手。哦对了,崽几我这几天给喂多了小饼干,你别再给他喂吃的,系统检测说他超重,还有就那个百万萌娃的链接我给发到家族群里,咱司家,还有你妈那边都发了,每人每天投十票,我上午去看了一眼,崽几应该还在前三。”
“谢谢大佬,大佬真棒。”总算是听到一件喜事,余富眼梢弯弯。点开投票的页面,果然,崽几排在第一名。他骄傲地昂起下巴:“果然是随了我,生的好看。”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可是我的宝贝儿子。”司文睿日常吹起儿子的彩虹屁:“我儿子也很棒,长得又高又帅,随我。脑瓜子好使,也是随我。
你看看你天仙一样的相貌,这能让人舔三年的手,这精壮健美拔高的身材,傲人的身高。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你到底是什么神仙?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只能高山仰止......”
“过奖了,大佬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承认承认。”
沈戈嘴角抽抽地看着开始商业互吹的两人。
亲父子,鉴定完毕。
司文睿笑了会才反应过来:不对,儿子今天的态度有点敷衍。
他狐疑地盯着余富的脸看:“儿子你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蓦然,沈戈觉得背脊有些凉,坐的这块地有些烫屁股,他从余富身边挪开些。
余富还在盯着手腕发呆,想到方哆那张脸。脸侧凌厉硬朗的线条放柔了,眼中放着光,像是揉入星辰。他看了眼干着急的司文睿,想了会才说:“我找到了一个很好吃的鬼。”回想起当时只来得及舔的那一下,动了动喉结。
余富:想优雅地一口吃了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