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回去吧,得和江队交差。”方哆要事缠身,自然不能和他一起。从小恐龙的马甲中挣脱出来,捉起余富的手腕,在他手心拍了一下:“我从回魂桥应该能回到地府。”
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余富反握住他的手:“不行,我要保证你的安危。”二话不说,拉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挣脱不开牵制的方哆瞥见他绷紧的侧脸觉得有些好玩,手指微动蹭了蹭他手心:“你要是有空,把我欠你的钱算出来,我给你做分期,江队给我开的工资不低,能还你一部分。”
方哆的声音压得低沉,格外撩人,凉风一吹,余富竟然打心底起了激灵,背脊发颤——又酥又怂。
他不禁想到:这个庸俗的小鬼竟然妄想用钱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本意是为安慰他的方哆发现余富绷紧的下颌不仅没放松,捏着他的手还更加用力了。
将人安全送达监管局,方哆开口道谢。余富冷不丁瞅着他:“顾客至上。”说完背着手走了。
“……”估计又发神经了。
“方助你回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刚要出去碰见方哆站门口眺望,好奇地看向远处,什么也没有。
方哆收回视线,问她:“蒋姐,江队在哪?”面前的女人叫蒋茵曼,真正年龄比方哆还大,只是死后不显老,样貌看上去才十八、九岁,肤白貌美,跟在江勤之手边做事也有十多年,也算是个老干骨,目前同在侦查中队,负责跟另一项案子。
“老大在审讯室,”蒋茵曼说话声顿了下:“嫂子骂人的嗓门地下二层都能听到,你还是别去自讨苦吃,也就咱老大受得了。”
蒋茵曼口中的嫂子自然就是被关押起来的沈戈。
提起他,方哆眼神闪烁:“你知道哪里可以查到一个人的底细吗?我跟的案子有几个人资料不全,需要完善。”
“三楼的档案室,不过那里是根据自身权限查看,越级需要找老大开放。”
“行,我先去看看。”方哆道过谢径直离开了。
再次被人出卖得一干二净的余富很不高兴,还赶上心心念念的午餐肉要和他划清关系。
余富戳着小崽几的肚皮耳提面命:“以后不许喊他。”方哆只不过送他一个小玩具,这个有奶就是娘的墙头草崽几恨不得抱着人大腿喊爹,见人就屁颠屁颠的黏在身后,没一点骨气!
“嗯嗯。”吃着余富给买的巧克力,崽几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用力点头,肉嘟嘟的脸上被巧克力糊了满嘴。
傻乎乎的样子太可爱了。余富抱着他亲了几口,摩挲小脑袋上的软毛:“儿子你还太小,不懂人心复杂,等叭叭挣了大钱给你多买点系统你就知道了,这个社会多黑暗,人心叵测...”抱着儿子一顿牢骚后,心情总算舒坦了。
看着软萌可爱的儿子,余富父爱再次泛滥,大手一挥,将去快意人生。
他要努力给儿子搞钱,哪怕账号上多出五万积分,心里还是发慌,现实虚拟两不误的养娃让他深刻意识到往后远远还不止这些花费,得去哪儿搞点钱来。
翌日下午。
思前想后他把主意再次打上邬行骜的销金窟。不过因为还欠小邬一个委托,他没敢用翁曦的马甲露面,而是换上了常驻账号——混血男娃的皮。
揣着钱,走出冷血无情的气势踏上邬行骜的地盘。
进去后余富没急着下海而是选择观望,发现骰赌的桌边围着一群人,他走过去借身高优势轻易看到里面的情景。
长方形赌桌的首尾坐着两个人,分别是一位年轻男子和中年贵妇。年轻人坐在赌桌下方,他的长相对余富来说有些陌生,估计是刚混赌场的,筹码不算少,但是与对面那位富态憨容的贵妇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说来对面贵妇余富也认识,姓李,长得一言难尽,偏偏又是个喜欢撩骚的人。
想当初李贵妇一把年纪了还费尽心思搔首弄姿的挑逗他,逼得余富第一次起了滥杀无辜的心思,后来的赌局他直接将李贵妇的筹码圈完,换了场地玩。
显而易见,这会,李贵妇是看中了青年。
她吸着香烟,轻轻吐出,轻薄的雾模糊她丰腴的脸颊,流露出的两只眼睛尤为光彩。她眼睛不大但深黑且凝练,紧盯着人看时像是捕捉住猎物,眼神阴冷黏腻,让人发悚。
“赌一局,赢了你跟我走。”李贵妇眯起眼睛,像是嗅到美味,轻轻地舔嘴唇挑逗对面的人。
青年犹豫会,看着李贵妇手边堆积成山的筹码,咬牙点下头。随后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牌手链,转动着玉牌左边的圆珠子,将玉牌里的声音调大了些。
注意到青年男子细微举动,余富定睛一看,看穿了青年背上悬空浮现的金色太极印,瞬间了然于心,原来也是个同行。
他狐疑:难道现在同行之间也兴起了赌博?
这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当同行都下海赌博,谁还将去捉鬼?
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余富惆怅地吐出烟雾,深觉自己有必要去更新一下外交系统,不然真的太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