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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知君者我,知我者谁(2/2)

上好了酒菜,叶眠便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他左手攥着烤鹅腿,右手捧着酒碗,左右开弓,吃的不亦乐乎。

“阿眠这吃相可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倒像是饿了许久的乞丐。”元白鹭不禁打趣道。

“阿元师兄此话说的甚合我意,我叶眠可不就是叶家的乞丐么。我爹把娘亲幽禁在不见天日的密室,只要看到我进密室,就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轻则瘀血,重则昏迷。我就是他的一个傀儡,他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欠了珠玑门那个叫寒莺的贱人的情债,就那我来抵债,我不愿意,他就十天不给我饭吃。十天算什么?要不是他拿我娘亲当做筹码,小爷我宁愿当个饿死鬼,也决不会踏进珠玑门半步!”

元白鹭听叶眠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对他越发怜悯起来。他搬出自己的咸菜,将它推到叶眠的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它的味道就像起初我不喜欢你,可师父说过,美酒配咸菜,会吃出快乐的味道。人生本如寄,命无金石固。好酒好菜都应与喜欢之人同饮同食,今日一醉,便醉这大好春光,知己在旁!”

元白鹭和叶眠就这样一杯酒一口咸菜喝至酩酊大醉。他与叶眠都正值弱冠年纪,年轻气盛,酒量也变得可纳百川。一句话可以得罪一个人,也可以让两个人变成知己,伯牙子期正若此。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万家灯火辉映在这凉风习习的寒夜,凉风吹醒了叶眠。叶眠起身,不受控地走向白天时那个偏僻的贵宾席。只见那里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白衣女子,女子的眼神原本空洞,却在见到叶眠的那一刻灵动起来。她的头顶忽然绽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那花的香气诱人,叶眠便这样朦胧睡去。

元白鹭醒来时,他正和叶眠躺在一个嘈乱的房间里,他们的床榻用红色的纱幔围住,床下是许多扭捏的男妓和达官贵人,而床上的他和叶眠正赤身相对。

正如春光烂漫里,两朵雪白的山茶花,身边的帘幔是柔软的春风,催动着两朵芳菲互吐芬芳。他只觉得周身酸痛,像是被师父拎出去蹲了一夜的马步。可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令他羞愧地难以启齿。他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静静躺好,等着身边的叶眠醒来。

等待的过程里,元白鹭好像走完了这一生的路。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颜面对师父了,他甚至想起师父那苦瓜一样难看的脸色,想起同门门刺耳的辱骂嘲笑,想起自己读过的那些圣贤书,真是枉读!此刻他甚至宁愿自己是那些床榻下面的娼妓,因为他的羞耻心简直让他想要杀死自己。

叶眠朦朦胧胧地醒来,见此情景,先是一惊,继而想起昨夜的缠绵云雨,他真是悔不当初。他看着元白鹭比蜡烛还红的面色便知他对此事已经了然于心。看着这个素日严肃不苟的师兄以这般赤诚的姿态躺在自己的面前,叶眠顿生狼子野心。他轻轻地俯下身吻了元白鹭的面颊。

“够了!”元白鹭气愤地起身穿衣,他恶狠狠地瞪着身边的叶眠,“我道你是毫不知情,却不想你是如此下流之人,先是骗我醉酒,继而带我来这风月之地,甚至……你把我元白鹭当成什么人了?我看错你了……”说罢,元白鹭便愤愤离开此地,留下愣在原地的叶眠和满堂哄笑的娼妓。

走出去的元白鹭顿时有些迷茫,一方面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一方面又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他真是自轻自贱,明明出身名门,做了这样的事本该自断经脉了此余生才对,可他偏偏那么容易原谅自己,不一会儿这件事就随着春风烟消云散了。也罢,事出偶然,他大可不必如此挂怀的,倒是他刚刚对叶眠说的话未免太过重了一点。

“专治各种跌打损伤,一贴见效——”一个身穿布衣的药贩从元白鹭身边经过。元白鹭此刻实在有些腿麻,而且腰酸背痛的,病急乱投医,不妨先买他一贴试试。

他截住了小贩。那小贩不过二三十岁年纪,却长了一双洞察万物的眼睛,他看看元白鹭颈上的红痕,再看看他身后的店名“风月馆”,登时了悟。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公子的病可不是我这方子能治的,我知道有个姓叶的大夫,专治那方面的隐疾,您啊,不妨找他问问。”

元白鹭听到这句话登时又羞又恼,要不是那小贩溜得快,他早就一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姓叶的大夫,哼!小爷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姓叶的人,见一个打一个!”元白鹭痛快地喊道。

他正得意于自己刚刚霸气的言论,下一刻就看到叶眠鼻青脸肿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叶眠那原本可以拿去当做宣纸的俊秀面庞此刻就像刚刚从染缸里拎出来一样。

“阿元师兄,有人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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