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铺满了枯草,大约是太冷的缘故,枯草都结了冰,昏暗孤寂的牢房里,安静地没有声音。
要不是透过灯光看过去,提利昂还以为温蒂早就冻死哩。
“你下去吧,我和lady温蒂单独说会儿话。”提利昂对带他进来的士兵吩咐道,顺带还给了他一枚银鹿,“这么冷的天,去买杯热酒喝吧。”
士兵到了谢,点燃了一盏油灯后,离开了。
温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似乎没有变化,她两眼无神,静静地靠在木桩上,似乎并不为提利昂的道来而惊讶。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现在看上去需要自己的时间。”提利昂说。
温蒂转了转头,看向他,明眸皓齿,面无表情但依旧美丽动人,“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提利昂笑,这女人果真不一般,爽快不绕弯,他很喜欢。
“你为什么来临冬城?”
这个问题,提利昂认为,但凡是见过温蒂的人,应该都会想问,只是温蒂沉默寡言,又不爱出门,自然提利昂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温蒂没回答,她坐直了身子,转向他,视线落到地面。
就在提利昂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温蒂说话了,“因为我的丈夫。”
山姆说过,布兰梦见了温蒂的婚礼,这一点,提利昂略知一二。
“你的丈夫在临冬城?”
“不,他不在。”温蒂继续说,“我们刚举行完婚礼,发生了一场混乱。我生了病,学士说我没救了,除非……”
“除非什么……”
“学士告诉他,北境有一种奇草,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于是,他就带人去了北境。我病得不省人事,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了,吓了学士一跳。你要知道,我生命将尽,竟然还能站起来,就学士的话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我不仅站了起来,还走到了外面,好巧不巧,我在门口看见了刚回来的丈夫,我想他想得实在厉害,就冲上前抱住他。
“可刚靠近他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他的身子好冷,比寒冰还要冷,我惊呆了,松开了他,然后就看见他手里的一株草以及他惨白的脸,湛蓝的眼睛。”
提利昂不是没见过描述中的人的模样,他大吃一惊,问:“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他死了。”温蒂终于抬起了视线,看向提利昂,一字一句道,“我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