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事情发生了变化，少年的四肢往里收缩，变成一双巨大的翅膀，黑色的袍子上闪过一道月光，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羽毛。

一只雪鸮几乎擦着地面飞起，张开雪白的翅膀，飞向远处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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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看着大地在眼前急速放大，心中慢慢膨胀起异样的快感。

他回想起那个晚上，邓布利多虚弱地靠在垛口上，对他说：“我理解你的处境。”

那个老人还温和地说，他能帮助他，保护他。

他迟疑了，退缩了，但身后食死徒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事情的发展已经恶劣得不能再恶劣，就好像弓箭手在松开弓弦时才发现自己瞄错了靶心。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无休止的噩梦。

在最后一刻，德拉科变形了。再晚一秒他就将粉身碎骨，但魁地奇找球手的天赋跟经验让他避免了这样的错误。

邓布利多从天文塔上坠落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直至今日，德拉科仍然未对邓布利多的死有太多愧疚，他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也隐约感觉到自己是邓布利多精心设计的棋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在老校长的布局中，波特大约是国王或者王后，而他可能主教都算不上，只是一个骑士，或者卒子。只是无论如何，老校长给过他真诚的善意，避免他陷入真正的死局，而这在那段黑暗的回忆中弥足珍贵，他也因此开始真正对老校长产生敬意。

真正让德拉科讨厌的是被|操纵的感觉，无论是被邓布利多操纵，或是被伏地魔操纵，一开始他还努力地希望获得伏地魔的认可，但越往后事情的发展越让他束手无策。想退出的欲望在马尔福庄园，伏地魔命令他折磨一个霍格沃茨同学，他却发现自己甚至不能真正使用钻心咒时达到顶峰。

那个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学生躺在地上，受了德拉科一记钻心咒，只是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后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德拉科，仿佛在嘲笑他不但反抗不了伏地魔，连食死徒也做不好。

他当时几乎想要立马摔魔杖走人，但伏地魔跟贝拉姨妈都在盯着他，他只能一遍遍挥动魔杖，机械地重复那个咒语，直到成功。

像他这样的人，阿尼马格斯形态居然是雪鸮这样纯净洁白的动物。

逆着风的方向，德拉科掠过黑湖，巨乌贼的触手在湖面下荡漾着，在月色下只能看清朦胧的影子。他享受着夜风的拍打，张开双翅任由气流托起它们将他送上云端，自由的快感如魔咒般瞬间穿透每一个细胞，他绕着禁林飞了好几圈，忽然意识到旁边有只雕鸮紧紧尾随着他，这才一个急速降落，在禁林边缘恢复了人形。

阿泰尔·马尔福随着德拉科落地，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袍子，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