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远上空的嘱咐是最好能够卧床静养一个月。但是远上空只在医疗部躺了两天就又跑了。相原龙奉迫水真吾的命令,要把远上空带回医疗部,但是当他看到远上空的穿着的时候却愣住了。
远上空穿了一套纯黑的西服,就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胳膊上和脑袋上还扎着绷带,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副队长。”相原龙捏紧拳头,神情也渐渐哀戚起来。他也想要送同伴们最后一程,可是他害怕,害怕他们的亲人们的眼泪和指责。
“我没能把他们带回来,理所当然要去向他们道歉。”远上空声音低沉,里面的悲痛却不容错认。
“我也一起去。”相原龙有些急切地开口。他早该想到的,不仅只有自己一个人背负着失去同伴的痛苦。身为副队长的远上空,心里应该更加不少受才对。之前他像逃避似的不去想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懦弱了。
“嗯。”远上空应了一声。
于是本来是来劝说远上空好好养伤的相原龙反而成了远上空的司机,带着远上空一路开车来到了百鸟鸣一的老家。
百鸟鸣一就是当初和远上空搭乘同一架战斗机的队员,远上空活下来了,百鸟鸣一却连尸骨都找不到,准确来说整个GUYS,除了远上空和相原龙,全部都尸骨无存。
百鸟鸣一是家里的幼子,凭借一腔热情加入了GUYS。百鸟鸣一的父亲已经去世,他的母亲是一位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女人,头发已经花白,穿着黑色的和服伏在灵堂前哭得泣不成声。
相原龙没来得及换掉制服,因而远上空在相原龙的陪同下一出现就遭到了灵堂上几乎所有人的敌视。百鸟鸣一的兄长,一个长得和百鸟鸣一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拦在了远上空面前,看到远上空身上的绷带之后面容渐渐缓和了下来。
“感谢你们来送鸣一最后一程。”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灵堂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母亲,“不过我的加入恐怕暂时还不能接受你们的到来。”
“我知道了。”远上空勉强扯起一丝笑容。这样的情况他走就预料到了,深深地朝男人鞠了一躬,久久没能起身。
男人眼眶渐渐红了,行了躬身礼之后快速走回灵堂陪在了母亲身边。
远上空站直了身体,在灵堂外定定地看了半晌。这一幕似曾相识,熟悉到让远上空的心脏隐隐作痛。被尘封的记忆盒子被猝不及防地打开,原本以为已经被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铺天盖地地将远上空埋葬。
远上空脚下站立不稳,幸亏相原龙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远上空。
“副队长?”相原龙忧心不已,有些后悔答应远上空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远上空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住。
“我没事。我们走吧。”远上空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是眼中坚定的神色不容置疑。
相原龙只犹豫了一下就顺从了远上空的意思。接下来他们先后去了剩下的两位队员家中。
秋田浩是家中的独子,父母都建在。秋田浩的葬礼是两位老人一手操办的,在远上空出院的前一天葬礼就已经结束,远上空和相原龙直接去了秋田浩的墓地,途中遇到了互相搀扶着的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看起来精神颓靡,相原龙身上的制服很有辨识度,秋田夫妇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但是两人并没有对远上空和相原龙恶语相向,而是领着两人回到了秋田浩的墓碑前,在远上空和相原龙祭拜过后还将两人请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