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截儿，足以说明李宝宝的纠结。
“不是。”顾林一本正经地回答。
李书瞬间笑了，还是他林哥，虽然平时老怼他，但一到正事儿肯定每句话都暖他心窝子。
虽然他现在和孤儿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有他林哥呢，还有顾姨和姨夫呢，他才不是一个人。
“那就好那就好。”恢复了笑模样的李书摆了摆筷子，“你也吃啊，你不吃又要都让我吃没了。”
“嗯，吃着呢。”顾林暗暗观察了一会儿，看李书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之后才放心地开始吃。
回家的路上李书摸着肚子一脸满足：“这家还真不错，我掐指一算，不用过几个月他家就能称霸南街了。”
“李先生你不如算算为什么人服务员没接你抛的媚眼儿？”顾林慢悠悠地走着，挺享受吹晚风的感觉。
“她眼神儿不好。”李书也懒洋洋的，眯着眼睛随时都能撞树上似的跟着顾林走，“也可能是信号儿不好没接着。”
高二开学早，现在才九月份，傍晚的时候不冷不热，道两边的小店门口随处可见坐个小叉凳聊天儿的人。
A市是个古城，虽然顾林除了它旧这点之外一点儿都没觉得哪儿古了，但人家确实历史悠久。
他和李书可能是因为从小在这长大，从没觉得它哪里特别。
每到旅游旺季，都特不理解一大群一大群的挤在街上叽叽喳喳的游客。
李书还总叨咕“他们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来A市，闲的吧”。
不过也是，不是闲的谁去旅游。
“林哥。”李书继续眯着眼睛飘着走。
“嗯？”顾林情不自禁地跟着飘。
“顾姨一会儿问我眼睛为什么红了我怎么说啊？”
李书有点苦恼，顾姨从小就疼他，肯定得问，知道他因为这事儿哭了准得给他爸他妈打电话，不骂到狗血淋头不算完。
他倒不是心疼那俩人，他是怕顾姨气着。
“你就说自己走路撞墙上了，疼得哭了。”顾林随便支了个招。
李书想了一下就否了：“那不行，顾姨肯定得看我磕哪了，那我不就露馅儿了。”
“那你就真磕一下啊。”顾林笑得缺德。
“林哥你还是个人吗。”李书嘟囔。
“是，所以你就说我给你骂哭了不就好了，她肯定信。”
顾林想起小时候自己有次把李书骂哭了，因为什么他不记得了，但记得当时确实挺生气的。小李书哭的气儿都喘不利索了，跟在他后边儿不停地跟他道歉，然后被提前下班的老妈看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给他一顿胖揍。
那之后顾林当着她面儿一冲李书说重话就准得挨骂，他妈深信不疑李书脆弱的小心灵承受不住他的嘴炮攻击。
李书也想起了小时候这事儿，笑起来没完了，捂着肚子跟顾林说：“林哥我可不能这么说，倒不是为了你啊你可别多心。”
“我多你妹的心。”顾林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主要是嫌丢人。”说完李书想起自己刚才哭到全身没劲儿等着顾林公主抱的情景，顿时觉得自己傻逼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头也不回地就跳了进去。
顾林果然没放过他：“是是是，李宝宝你太不丢人了，下次别给我打电话哼哼唧唧地让我抱你。”
“不是，谁哼哼唧唧了，还有我哪让你抱了，我说扶着的...”李书说着说着声儿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果断转移了话题。
“就说失恋了！”李书眼睛一亮，“我真聪明!”
“失恋？恋谁？徐露露？于橙？”顾林一连放出四个问号儿，好笑地看着他。
“靠了，全班那么些个女的，你看看你给这俩备选答案，还有没有人性了你！”李书蹦到顾林面前，拿手指头戳他胸口。
徐露露喜欢顾林是全班都知道的事儿，顾林又高又帅成绩还好，对不熟的人还老是一副你在放什么狗屁我完全听不懂的高冷嘲讽样儿，喜欢他的小姑娘不少。
仗着跟顾林是同桌，徐露露近水楼台先得月地没少跟他套近乎，但顾林对他是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
用李书的话说就是：“我林哥宁可跟我通宵猫里奥也不带乐意跟你说句话的”。
所以李书嘴也挺毒的。
但说的确实是事实。
至于于橙，他俩另一个发小，胸大腿长可也“法力高强”，家里就她一个闺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打小练拳击。
说实话，一对一顾林和李书都没把握一定赢她。
三个人纯兄弟，于橙性格也野的跟男孩一样，也就周凯好这口儿了。
“那你恋谁？”顾林快走了几步，下来风了，马上就冷了。
他倒是没事儿，但李书娇气，打小怕冷，一到冬天就恨不得把自己穿成个球。
一阵风过来，李书缩了缩肩膀也加快了脚步跟上顾林：“我谁也不恋，就我这条件，怎么不得有一群小姑娘上赶着倒贴啊。”
顾林看了眼搁那摇头晃脑一脸得意的李书，倒是没说什么，因为李书长得，嗯，确实不错。
李书不白，挺健康的小麦色让整个人都显得挺阳光的，脸也好看，还有一双桃花眼，平时总是好脾气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想亲近。
不像他，周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不过李书那一头营养不良似的黄毛儿老是让班主任以为他染头了。
这点比不上他，他的头发是黑的跟染过一样，他们哥俩往那一站就是个发廊广告。
“是好看，好看到小姑娘手都没牵过。”顾林走进楼道，顺手把一楼那两个老夫妻堆在楼道里的一捆大葱往旁边挪了挪。
李书嘟囔着帮忙：“不是我说顾先生，你要是牵过我就不说什么了。”
顾林都懒得看他了，快跑两步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打开家里的门后才说：“我是因为有洁癖，你呢？李宝宝不行？”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毛病你以后娶我得了。”李书一脸难以理解，他始终不懂顾林的洁癖，拍下肩膀拉下胳膊就跟粘上什么不祥了似的一脸嫌弃。
“娶你？你能不恶心我吗李先生？”
“又吵什么呢顾林，让着你弟弟点儿。”顾妈拿个饭勺站在厨房门口训道。
李书一脸得意。
顾林无奈地跟顾妈说：“妈他比我还大好几个月呢。”
“那也是你弟弟。”顾妈完全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转头跟李书说，“今天顾姨给你做了可乐鸡翅，你最爱吃了。”
俩人这才注意到顾妈身披围裙战甲，手拿饭勺兵刃，只差端出那一盘绝世神菜把他俩毒到当场去世。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化为同一战线，李书对着顾妈抬起尔康手：“那个，顾姨，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哎呀，怎么不等我做啊，外面的不卫生，要不你俩再吃点吧，省的晚上饿。”顾妈说完就转身回了厨房。
顾林李书俩人对视了一会儿，顾林用胳膊怼了怼李书，示意他去解决，李书咽了咽口水对顾林深鞠一躬表示尽力完成任务。
鞠完转身就进了厨房，一顿声情并茂的解释，成功让顾妈放弃给他俩留菜的打算，一脸可惜了的决定把菜留给加班的顾爸。
李书出来的时候在嘴里小声叨咕了两句：姨夫啊，为了革命的最终胜利，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