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用黑板擦使劲拍了两下讲桌，班里的哀嚎才小了下去。
“有这功夫抱怨怎么不去看两眼书！一个个都是废物！”无差别地瞪了他们一眼后老刘接着说，“刘宇，你一会儿下课跟我去办公室看一下分班表。”
“是。”刘宇推了推那快把鼻梁压塌了的眼镜儿回答。
李书偏头瞥了刘宇一眼，他班这个班长也坐第一排，但是是靠墙的，他和顾林是靠窗的，本来顾林坐里面，他过来之后求着顾林让他坐里面了。
有些人不说话不做事就往那一站就会莫名出现很多以他为假想敌的人，这种人就是顾林，那个以他为假想敌的就是刘宇。
这傻逼每次考试前都拼命熬夜复习，然后第二天顶着俩熊猫眼固定在顾林周围“路过”几圈，顺便“巧合地”说出自己复习了多久多认真，用来挑衅顾林。
顾林脾气是不好，但对于这种连苍蝇都算不上的人，他向来是无视的。
顾林的无视是真的无视，每次李书跟他说“那傻逼又‘路过’了”时，顾林都一脸懵逼，表示自己完全没注意到。
就像是李书天生克徐露露，顾林天生就是刘宇的克星，李书也没见过他林哥在考前熬过夜通过宵，但是每次顾林都能稳稳地排在刘宇前面，气得刘宇满脸的青春痘又多了几颗。
“好了！开始讲课，把上节课没讲完的卷子拿出来。”老刘说着看了李书一眼，刚想和顾林讨论一下这次刘宇又会换什么花样儿的李书赶紧坐直身子拿出卷纸，摆出一张乖学生的脸。
因为上节课困得天昏地暗，导致现在李书完全听不懂老刘在哔哔些什么了，只能摸摸这扣扣那地鼓捣桌子上的各种东西。
顾林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李书只得不情不愿地放下笔，一脸可惜地看着卷子上那只未完成的兔子。
最后顾林实在看不下去他无所事事的德行，就扔了一张语文卷子让他写，李书坐的靠里，隐蔽点写也不担心老刘发现。
李书拿起语文卷子才感到一丝轻快，果然，语言是没有国界的，英语语文其实是一家嘛！
熬到下课，李书松了口气，前后晃了晃脖子，又抻了个大懒腰，就写这么一节课他就感觉全身都僵硬了，一学学一天的顾林的身子可能是铁的。
顾林看着他没骨头似的样儿，嘲讽：“李先生你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啊，这么娇贵。”
李书熟练地入戏，掐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说：“城东顾家啊~”
顾林把李书刚写的语文卷拿过来一边看一边说：“我就是顾家人，怎的没见过姑娘？”
李书卡了一下，思考了两秒说：“先生有所不知~我是那作业姑娘~每当你写作业睡着的时候我都会变成人，主动把我自己写完——”
说完李书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作业姑娘，这脑洞，充分展示了他的需求。
顾林也乐了，“作业姑娘你要是能全写对了还行，你要是一道都不会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就别化作人形祸害我了。”
李书推了顾林一下：“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个会写作文的作业姑娘，你这样是对作业神的不尊重你知不知道？”
顾林点点头：“是是是，我不尊重，您快罚我自己写作业吧，我求之不得。”
“顾林你去死吧。”李书翻了个大白眼儿。
最后一节是幸福的自习，顾林给作业姑娘李书安排了一篇《离骚》，看着一堆不认识的字儿李书没忍住对着顾林一顿竖中指，然后以被顾林使劲掰了手指一下后哀嚎着认错收尾。
放学路上李书一直揉着中指，还试图用向顾姨告状威胁顾林，顾林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上课画兔子的事儿告诉你顾姨”就直接把李书说没声儿了。
“李先生您柔弱地就像豌豆公主。”顾林说。
“不，我是作业姑娘！”李书对此很是执着。
学校附近的街道建设很是粗糙，小乡小镇的，卫生情况属于那种顾林看一眼眉头能皱五分钟的等级，路上那种混合着不明残渣的黑色小水滩随处可见。
除了古城景点附近还干净点儿，其他地方得有一半属于顾林皱眉的档次，李书很是好奇每年的“城市文明建设”都建到哪去了。
路过那个文具店时李书听见店旁边“顾林皱眉”的胡同里好像有“场子”，一般情况下他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但其中一个怂了吧唧的声音好像是刘宇的，那这个热闹他就非常愿意看了。
虽说对于王晓辉那傻逼以前他也一向主张无视政策，但就像顾林老想替他锤王晓辉一顿一样，很多事情当事人都没放在心里，但他兄弟往往比他还愤怒。
李书和顾林都是这样。
所以，现在李书就想看看能不能帮着锤刘宇的人一把，就算帮他们望望风也是好的啊，总之，能让刘宇不顺他就非常嗨皮。
“林哥林哥林哥。”李书有点儿兴奋。
顾林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听见了，没聋。”
“去看看吧，就鸟悄地看一眼。”李书说。
“不去。”顾林果断拒绝，这种无聊的场子他没兴趣，何况那个胡同脏的他连走近点儿都恶心。
“去吧去吧去吧去得了~”李书拽着顾林撒娇。
“一堆作业没写呢你是闲的？”顾林反手拽了一下，给李书差点拽一跟头。
“你轻点儿不行？”李书不满地让顾林拽着往回走。
“不行。”
“你除了不行还能说两句别的吗？”
“不能。”
“...”
李书在最后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堵刘宇的竟然是王晓辉那傻逼，不可思议，操，这场景让他又蹦出一个成语来，不可思议！
“林哥林哥，你看看那是不是刘宇，他怎么被王晓辉给堵了。”李书好奇。
顾林听了也挺惊讶，这基本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刘宇一般只和成绩比他好的装逼，没什么能惹到王晓辉的，王晓辉更没有理由去刘宇那装逼找面子。
“不知道，两个智障碰一块能干出点什么。”顾林表示对此兴趣缺缺。
李书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头绪，干脆忘到脑后了。